顾梨仓惶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羞恼地骂他：“你、你说话不算数！”
陆裴衍：“嗯。”
她的手柔若无骨，细腻光滑，握起来真舒服……
顾梨快哭了：“你还好意思说嗯！”
陆裴衍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松开了她的手。
手背上的压迫感突然撤去，顾梨微怔，下一秒，赶紧缩回手，手心就像被一团烈火灼过，隐隐发烫。
陆裴衍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哑声：“梨梨，抱歉，我吓到你了。”
他起身，将衬衫的下摆整齐地收进裤腰内，扣上皮带。
顾梨面红耳赤，虽然有些羞恼，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你那里……还要不要紧？”
陆裴衍拾起眼镜戴上，束上领带，衣冠楚楚。
他淡声说：“没事了。”
顾梨不放心地说：“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梨梨，刚才你还没有感受到吗？”陆裴衍轻轻地笑了，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切正常。”
一句话，让顾梨的脸颊猛地又窜上一把火。
iPad被丢在茶几上，小甜剧刚好结束了一集，正在播放片尾曲。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窗外的雨势也明显小下来。
顾梨关掉iPad。
陆裴衍：“梨梨，那我走了。”
顾梨弯了弯唇，轻声说：“谢谢你今晚让我的愿望成真。”
陆裴衍微笑，“那你也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顾梨抬眸看他，神情认真：“当然可以，你想要许什么样的愿？”
“我还没想好。”陆裴衍沉吟，“你先答应我，等我以后什么时候想许愿了，你再帮我实现，好吗？”
顾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陆裴衍：“不许反悔。”
顾梨信誓旦旦：“不会的，我答应你了，就绝不反悔。”
陆裴衍镜片下荡开笑意：“好，我相信你。”
他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顾梨送陆裴衍下楼，顾涛和赵玉鸾竟然还没有睡，正在看电视。
看到女儿和女婿下楼，夫妇俩连忙起身。
“这么晚了，小陆，不如留下来住一晚吧。”顾涛笑眯眯地说道。
陆裴衍：“不打扰你们了，顾叔叔，顾阿姨，你们早点休息。”
他转眸看着顾梨，又单独对她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顾梨：“我等你回到家再睡。”
顾梨站在门廊前，一直目送着那辆黑色宾利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顾涛在一旁感叹地说道，“这么舍不得，干脆跟他一起走得了，我们又不会说你什么。”
顾梨脸上一热，扭头看着顾涛：“什么女大不中留嘛，分明就是你们巴不得我快点嫁人。”
顾涛点点头：“是啊，巴不得你快点嫁人，我好和你妈过二人世界。”
顾梨：“……”
顾梨委屈巴巴地看向赵玉鸾，撒娇：“妈妈——”
赵玉鸾连忙安慰女儿：“别听你爸乱说，妈妈舍不得你。”
顾梨感动：“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赵玉鸾拉着女儿的手：“走，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去。”
顾涛跟着进屋，说：“梨梨，我看你们感情挺好，这大半夜的，下着大雨他还来找你。”
顾梨轻轻抿唇，心底泛甜：“热恋期都这样吧。”
顾涛：“那他跟你提了没有，你们到底决定什么时候领证结婚啊？”
顾梨无奈地叹了口气：“爸爸，你数一下日子，我和他才刚谈恋爱多久呀？哪有这么快的……”
顾涛蹙眉：“你忘记爸爸怎么跟你说的了？你奶奶她——”
“我当然没忘记。”顾梨看着顾涛，“爸爸，正屿他很好，陪我去过两次疗养院看望奶妈，他知道奶奶的病情，正在积极帮忙联系国外的医生，想让奶奶去国外治疗。”
顾涛：“你奶奶不会同意的去国外的。”
“人家死马还当成活马医呢，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顾梨说，“如果有很大的把握能治愈，为什么不试试看？”
顾涛叹气：“道理我都懂，我比你们都想让你奶奶好起来，可是你奶奶说不通。”
顾梨：“如果正屿那边真的能联系到可靠的医生，到时我来劝奶奶。”
赵玉鸾：“对，老顾，有把握的话，我们就应该积极一点。”
顾涛忽然感受到了希望，点点头：“行，到时大家一起劝那个顽固的老太太。”
宾利在夜色中行驶，雪亮的车灯穿透雨幕，照亮如针似芒的细雨。
车子后座上，陆裴衍松开衬衫领口，身体有些倦懒地靠着椅背。
打开手机，看到陈俊飞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胡月儿被两名黑衣保镖牢牢地按在座椅上，她的脸颊覆着鲜红的辣椒酱，正在痛苦地哭叫，足足哭叫了几分钟后，陈俊飞才允许她去清洗干净。
陆裴衍无动于衷地拉着进度条看完，然后面无表情地关掉了视频。
–
床头柜上的云朵小闹钟显示时间是早上八点十分。
顾梨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睡眼看一眼时间后，又把眼睛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