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燕嫔娘娘这个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要勤换药就不会留下疤痕,就是要留心点,伤口愈合之前不能再沾水了。”御医在纱布末端给她打了个结,便起身向谢璟说明情况。
谢璟点头:“辛苦了。”
御医告退之后,晏苏反倒一点儿疲惫感都没了,又开始惦记上了清挽姐姐他们。
从进房间到现在,她一直都没见到清挽姐姐和姐夫,怕是已经被后来的侍卫们押到哪里了吧。
她心里顿时有些慌乱,想都不想就去问坐在床边的人:“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淑妃娘娘和姐......和那个人?”
谢璟将御医给她的药收进自己怀中,看样子感觉她说的好像就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事朕自有定夺,你先在这歇着,等雨停了再回吧。”谢璟把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就要离开。
晏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挽留,慌乱之间只来得及抓住谢璟的手。
谢璟顿住脚步,转身垂眸看向两人交叠的两只手,眼中情绪不明。
“皇上。”晏苏立马撒开手,掀开被子就跪坐在床上,一通话不过大脑就直接说了出来:“嫔妾知道淑妃娘娘所犯之事不可饶恕,但皇上,能不能看在淑妃娘娘在宫里陪您这么久的份上,就放过他们这一回吧。”
谢璟暗自捏了捏有些发烫的手心,将视线移到跪着的人身上,眉头越拧越深。
晏苏头顶上的气压很低,低的她不敢抬头。
她知道这些话很是大逆不道,或许一点儿用也没有,但哪怕没一点儿用,她也总要试试。
毕竟清挽姐姐他们也是自己这段时间看过来的爱情,她不想看到他们不仅要遭受生离之苦,还要再历经死别之痛。
一室静默。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
华贵妃在一旁站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这僵持的一幕,迈着小步走上前来,劝说道:“燕嫔妹妹,看来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你知道淑妃这叫什么吗?”
晏苏一怔,缓缓抬头。
“是私通。”
晏苏:“......”她怎么不可能知道呢,私通不管是在现代在古代,同时不论男女,只要出现,便是人人喊打的地步。况且清挽姐姐他们这还是在后宫重地,作为帝王之嫔妃,私通之罪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可正是因为它严重,她才去求谢璟。
谢璟沉默不语了好些时候,应当是在思索着她的话。
晏苏心中一喜,趁热打铁道:“或者皇上您就稍微处罚一下淑妃娘娘以示惩戒,就别伤她性命了吧......”
又是一片死寂。
她看到了皇后娘娘在谢璟身后对她暗暗摇头,华贵妃也是一幅爱莫能助的模样,赶紧停了下来。
“燕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片刻过后,谢璟才冷冷开口。
晏苏头皮一紧:“嫔妾......”
谢璟没有提及这个事,只问道:“朕平日里待你如何?”
“皇上待嫔妾很好,对嫔妾......”
“那你又是如何待朕的?”谢璟打断她后面的话,步步追问:“你居然和别人合谋,企图要拐走朕的妃子?”
晏苏猛地抬头,果然,聪明如谢璟,早就看穿了她今天的所有打算,或许连带着之前她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以辩解的。
她这件事确实做得对不起谢璟,从知道清挽姐姐的事第一天开始,她每次看到谢璟,胆战心惊的同时都很心虚。
“朕本来不想处置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朕的底线,还当着后宫之主的面,让朕对淑妃从轻发落......”说到此,谢璟扭头看向身后,说:“皇后,你说当如何?”
皇后被点名点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走上前来:“臣妾......”
她犹犹豫豫了半天,竟没再说出一个字。
谢璟又看向华贵妃:“你说呢?”
华贵妃再先前怎么生气,和现在的谢璟相比之下,早已熄了气焰,说:“......臣妾、臣妾听皇上安排。”
见平日里各个伶牙俐齿的人,这回竟说不上半句话,谢璟深吸一口气,对晏苏说:“看来朕最近是对你太过仁慈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怂恿朕的妃子跟其他男子......”
许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实在让他说不出口,谢璟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对屋里众人道:“想来燕嫔已经忘了之前的禁足是怎么解的了,既然还想待在自己宫里,那就回你的燕归阁好好关着吧!”
那是晏苏伺候他这么久以来,头一回见到他动怒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是她洒了他一身水,将他带着摔在地上,喝醉酒后直呼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同她生气。
怕是这次,自己是真的惹恼了他。
“段临,许昭。”
谢璟话刚落,屋里就多了两道身高相仿的人影,其中一个正是晏苏之前见过的人,不过谢璟不是说他是修屋顶的吗?
看他身手不凡,落地轻盈,又面无表情不再跟她嬉皮笑脸了,原来是宫中的侍卫啊。
晏苏心中了然,想着自己刚开始也是被禁足的状态,不禁轻嘲地笑了下。她这次一朝回到解放前,应当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看到皇上是来真的,皇后赶紧出声提醒:“皇上,燕嫔妹妹也是无辜的,况且她方才为您挡了一刀,身子还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