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提着药箱姗姗来迟,朝谢璟行了个礼。
“行了,”谢璟赶紧让他起身,迫不及待问道:“朕......皇后让你来给燕嫔换药,怎得她身子虚成这样,你竟没有发现?”
御医一愣:“老臣只给燕嫔娘娘的伤口换了下药,也问了娘娘还有哪里不适,确认了无事才离开的。”
谢璟被噎了回去,一时间不知如何问下去。
御医不明所以,却还是尽着臣子的本分,说着自己的不是:“是老臣的失职,还望皇上宽恕。”
“皇上,这种事儿御医也轻易看不出来啊。”皇后看不下去了,她发现皇上今晚的脾气格外的大,还疑惑怎么一向对人宽和的人言辞这么犀利了,遂站出来替御医说了句话。
谢璟也有了台阶下,冲御医摆了摆手:“罢了,你且看看燕嫔现下如何了?”
从他过来到现在,晏苏的脸上一直没有血色,嘴唇也白得不行。
虽然听了端妃的解释,可出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能无事的?
御医领了命,赶紧在晏苏的手腕处搭上一条薄纱,静心把起了脉。
房间里的人皆屏住了呼吸,怕打扰了他。
片刻,御医松开了手,面上尽是愁容。
谢璟心一惊,差点没站稳,还是皇后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赶紧问御医:“燕嫔到底怎么了?”
“皇上,皇后娘娘,燕嫔娘娘身子并无大碍,”此话一出,谢璟还没来得及放下心,又听御医说:“皇上,燕嫔确是因为癸水才出的血,因着白日里受了伤,之后又淋了不少雨,才会身体虚弱至此......”
谢璟闭了闭眼,回想起她清晨决绝地走向瓢泼大雨中,连头也不肯回的样子,深吸口气,了然地点点头。
御医又道:“可能后半夜还会发起热。”
“那当如何?”
“皇上无需担心,只要有燕嫔的贴身宫女照顾着,随时注意着燕嫔的情况,到那时再来找老臣即可。”
谢璟若有所思,御医继续说:“哦对,燕嫔娘娘初次来癸水,应当不知道,在这期间不可吃生冷辛辣油腻之物,还有就是娘娘淋了好些雨受了凉,怕是身子也不好受,最好有人能一直照看着。”
听着没什么大问题,皇后才对谢璟道:“臣妾已经为燕嫔妹妹都打点妥当了,这里有桃叶照顾着,皇上也早些回寝宫休息吧。”
谢璟摇头:“朕再坐一会儿。”
皇后、华贵妃、端妃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的目光中都是心知肚明。
“那皇上注意着时辰,不要耽误了明日的早朝,臣妾就先告退了。”说罢,便带着华贵妃、端妃一起离开了燕归阁。
晏苏一身清爽地睁开了眼,只觉得昨晚她睡得昏昏沉沉,一点知觉也没有。刚动了下身子,就感觉小腹酸酸疼疼的,腿间有一股温热涌出。
这熟悉的感觉......
她这是......亲戚造访了!?
刚成为晏苏的时候,一开始她还会注意一下她的大姨妈,可发现这人压根连来都没有来,慢慢的也就不管了。
她前几天肚子不舒服,还以为是下雨冻着了,根本就没往这处去想,现在看来,她简直在现代白受了六七年每月痛经之苦,连亲戚造访的感觉都忘了。
打算起来去找垫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穿上了衣服,那里也被垫得软软和和的。
谁给她弄的?
“桃叶?”晏苏看到坐在桌前撑着手打瞌睡的人,叫了她一声。
桃叶手一滑,立马没了困意:“娘娘您可算醒了!!”
“我昨晚......”
“娘娘您夜里来了癸水,还发起了热,要不是皇......桃叶及时发现,您怕是......”桃叶打断她,快速跑到她身边说了一番,也没再继续往后讲了。
看着桃叶眼底下青黑一片,晏苏心疼摸了摸她的脸,“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碍事,桃叶伺候您起来,”桃叶这回怎么都说不走了,赖在她床边道:“御......桃叶的癸水比您早来了一年多,知道这个时候的身子可虚了,得有人照顾您才行。”
晏苏心道我的亲戚来的可比你早多了,你可骗不了我。
知道她是想给照顾自己找个借口,晏苏也没再拦她,许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醒了到现在,她确实感到很不舒服,痛经的症状比在现代就是有过之无不及。
这才是她的初潮,都疼成这样,以后那不是有的受了?
希望这只是因为淋雨受凉才疼的,她发誓,下回她再也不任性淋雨了。
晏苏难受得厉害,喝了一天的热水,夜里早早地就歇下了,睡梦中,只觉得身边多了处热源。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她竟然看到了谢璟,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看着她。
没想到这人跟现实中完全不一样,看到她醒了就要躲,晏苏想到没想,一把抱上了他的腰。
“谢璟,你混蛋!”
谢璟的身子僵了一下,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腰腹处被搂得紧紧的,更是让他动也不敢动。
晏苏不由分说,对着他胡言乱语了一通。
说着说着,还委屈地贴上了他的后背,扯着嗓子哭了。
“我知道你这样对我已经算轻了,那事要换作是我我也生气,可你干嘛那么凶啊,还有,我最讨厌被关在屋子里了,你还要学贵妃那一套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