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两娃都速速过来罢,我迟些还需赶往三十六天,听闻天上都乱作一团了。”他说完此言,白芷内心有所了悟,应是这天为何还没有亮之事。
两人相视一眼,便也无瑕耽搁,依照老祖之言,盘腿坐于地上,背靠丹炉。
白芷这具身体,虽修的是火系法术,然而便连她都觉今日丹炉之火更甚,背部尚未靠上去,便觉一片炽热。
然则看着雷系的容承面不改色的模样,她咬咬牙也靠了上去。整个炼丹房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之外,还有一股像是烤焦一般的味道。
二人双眸紧闭,依言静静打坐之余,听到老祖在丹炉前喃喃细语,“这里头怎生会有焦味,我明明添的是细骨草,因是甘腥的味道才是。”
白芷偷偷睁开了一条眼缝去瞧老祖,见老祖躬身进了丹炉内,全然不惧炉内真火,一阵捯饬之后,自言自语道,“怎生这炉子内好像还有玉米的香气?”
白芷赶紧又将眼睛闭上,便听他对他们道,“你们需凝神细听,道法高深,若有一字不明,都不要往下继续,可听明白了?”
“是”二人答应之后,纯阳老祖便在一旁也跟着坐下,三人神思相通,老祖谆谆之语如和风细雨一般灌入脑中。
白芷霎时便觉灵台一片清明,九九唯一,至阳之法,灵根唤起。此时,炼丹房壁上的经文再次从墙上剥落下来,围绕在三人头顶,霎时房内金光大闪。
她方从灵根探源经法之时,围绕在三人头顶的经文骤然开始缠绕在她的身上,随着她嘴上所念道法,字体慢慢开始变大,楛得越来越紧。
老祖与容承几乎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不对劲,立马睁开了双眼,只见白芷脸上神情有些痛苦,然而嘴上的道文却不曾停息。
她双眉紧蹙,似是梦魇了一般,丝毫不曾察觉到异样。老祖忽而将手放至她头顶之上,墙上经文之光开始慢慢散去,而白芷神色一松,嘴角流下了一股血水,身子也缓缓往后倒去。
容承将她揽过,抱在了怀里。
老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望着容承,叹了一口气,“她与我所想那般,果真无异。若是洗髓,她的根基便毁了。方才我用道法摸进了她的内元之处,亦是不同寻常”
然而老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思索着她这具身体与容承的关系,转念一想,他二人皆并非凡人,只是来凡尘历劫一说,便又放开了。
“老祖有话不妨直说”容承搭在她肩上的手虚虚的扶着白芷。
“她的心已然成魔。然而,她是她,她又并非她。”老祖将一番话道得是是而非,玄之又玄,容承一下便蹙起了眉头。
老祖也并未解释白芷与素心的关系,他只抬眉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她说。”
容承知晓老祖话里有话,将白芷小心的放在地上之后,便退出了房中。
他方退出,白芷便睁开了双眸。眸光清澈,哪又有半分昏厥的模样。
“娃儿,你内元杂乱,这具身体吸食了不少同门的生命精华,她屠戮同门不止,心生魔道,因是以吸收她们的修为来压制身上的魔气,而你到了她的身上,并未吸食修为,魔气便开始渐渐外露了。如若不是你身上有鱼剑加持,你应早已魔化了。”
白芷缓缓坐起身来,神色有些萎靡,果真如此。她本是一个磊落之人,素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有背正道之光,然而一想到,如若不是素心身死,她便是那个有朝一日,和容承在一道的人。
她的内心便十分不舒服起来,九莲神君是何等的人物。便是在三十六天之上,都没有污点,却在凡间历劫,安排了如此之人历劫。
然而此时此刻,她为之不齿的正是“自己”。
既觉玷污了九莲神君,又不得不按着安排走的挫败感。“我今日也发现了这具身体的不妥之处,然而,我竟是没有料到,我的魔气来源于此。馋食同门精元,是何等冷酷又残忍之事。”
莫说如此一人会为宗门所不容,更是正道之耻。
万一容承得知,她又该如何自处?她虽不是“她”,然则此时她便是她。老祖似看出了她的无措一般,从怀里掏出一瓶瓷瓶,将它递于白芷。
“晨昏定省般服食,切记。你的魔气目前不能用道法来祛除,那且先压制着,吃完之前,来找我。这是给容承的,他内元纯净,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你且让他服食三次即可。”
容承的?为何他也要服食?许是因为为了营救她,被她魔气所伤了。
老祖匆匆交代完毕,便走了。她与候在外头的容承二人便也走出了他的道观,容承一路便觉一直十分聒噪的白芷此时却一路无言,头上一个小髻微微随着她走路有些颠簸,竟是有些不习惯。
二人尚未走出碧水丹山,便见前方站了一人,身上灰尘仆仆,似是候了有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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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白芷:这个狗血司命,你且等着!
第22章 云隐宗22
辉辰自白芷锁了传音镜之后,便立即赶往碧水丹山处,然则山上的仙童一见立即阻拦了,不得已,他便一直候在山下。
天象异常,至今未曾明亮。心下有些不安,担心白芷归途不顺,他便赶紧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