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罢”
容承牵着白芷的手走远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便是凡人划船经过,都觉十分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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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高高燃起,一片素红的木屋之内,白芷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半日前,方回到小木屋,便被眼前所见惊住了。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容承给她的惊喜。
她身着九层云龙水锦红衣裳,当初她见过的唯一一件云龙水锦衣还是在西王母身上。如今自己身上竟是一做,就做了九层。
她头上盖着凤披,遮住了一室的清光,也一并遮住了她女儿情丝顾盼的眸光。“吱呀”一声清脆的推门生。轻轻地脚步声传来,是容承走了进来。
她听到衣裳摩挲的声响起,而后一阵桂花香涌进了自己的鼻间,他俯身隔着凤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今日之礼,是否有些委屈你了?”
不拜天地,不行合卺之礼。宴客全无,便是连喜房都不是三十六天最尊贵的,而是凡间这一间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残破的木屋。
白芷点点头,笑嘻嘻说了句,“是有些委屈,之前答应给我的万两灵玉也没兑现的,礼金不得翻好几倍。”
她感受到凤披外的容承似乎默了一瞬,她还在暗笑之际,眼前一亮,他撩开了她的头盖。
不知为何,如此旖旎的气氛中,白芷所想的竟是,幸亏作者君这次没有错字,如若写的是撩开了她的头盖骨,那她真的得悲剧一生了。
当容承缓缓靠近她的脸庞之时,她伸手挡住了他双唇之上,“鉴于礼金有点少,以后亲一个要一千……唔”
屋内的烛火缓缓熄灭了,青鱼睁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扒拉在窗户外看着,然而容承连结界都下了三重之多,青鱼最多能看到的,也就是它自己的模样罢了。
白芷缓缓闭上双眸之际,今日极简之礼,一如他的秉性,他二人姻缘之事,事在心知,岂在庸俗之礼上。
夏日啾啾虫鸣声响,都穿不透进结界中去,而结界内二人的旖旎之声便困于屋内,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两年后的初春
容承炙热的吻落在她耳后,她困意十足地用脚踹了他一脚,岂料他丝毫没有退去,仿若银蛇一般,缠绕上来。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粉粉的脸颊,白芷朦朦胧胧间,察觉到他又撬开了她的唇舌,她嘤咛道,“我好困”
“晚点再睡”
容承的声音起伏得有些暧.昧,她的衣裳本就有些松散,肩头滑落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他顺势熟练地解了开来,触手滑腻细致的雪肌。这件衣裳是云锦特意从南荒带给他的衣服,没错,是给他。
当日他说,“得此物,你们离二胎也就不远了。”
白芷在一阵让人战栗地摇曳中,微微有些出神,当日老君所送的锦盒,竟是浓缩了天地花香精华的精华油,容承虽是新手,竟是一见就懂,一懂就用,一用就食髓知味。
像是不知餍足的小兽一般,终日缠着她。新婚过后,她足足在小木屋里待了十日有余。果不其然,第二年初春,小容芷便出生了。
生小容芷当日,听土地神说,容承一大早便候在了地府,盯着孟婆将所有用具一一准备好了,再接她去了小木屋。而孟婆特意赶过来替她接生,都被容承的脸色吓坏了。
他便端坐在一旁,最后竟是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白芷的手腕,然而她当时痛爆了,哪里分神留意到什么。听孟婆后来所说,她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力节奏时,连容承也一并跟着呼吸吐纳,好让她能快速进入状态。
而生到几乎缺氧的,不知道整个三十六天,她是不是第一人。经过十几个时辰的折磨,她终于见到了她的小宝贝。小容芷一张脸丑萌丑萌的,她想的竟是,再也不要生了。
不过月余,小容芷便长开了,脸蛋白嫩酷似容承,越长越好看,她几乎整日抱在手里撒不开手,整日和她抢着带孩子的竟是她的小青鱼。
孩子还没哭,它就来了,“哔哔哔”(你该喂奶了)
孩子嘴一瘪,它又来了,“哔哔哔”(她该换尿布了)
孩子眼泪才出来,它又是冲在了前头,“哔哔哔”(该我哄她睡觉啦!)
当小容芷会爬的时候,青鱼便带着她爬过了泥坑,飞过了树梢。小容芷除去会说人话,竟也学会了“哔哔哔”?
从此,青鱼变奶鱼。
记忆拉回到此时,容承又对她亲亲啃啃的,一抗议便又吻上来,舌尖十分温柔地触碰进她的口腔,他十分了解她,轻易间,缠绵拥抱之下,又出了火花。
待他餍足之后,两人走出房内。撩开帘子,看到小容芷正熟睡躺在大大的摇篮里。摇篮是用金丝楠木所制,容承不曾假手他人,亲自去老祖那学了一番回来后,上手所做。
而此时,青鱼也躺在摇篮里,用鱼尾轻柔地“啪啪啪”拍打着小容芷,在哄着她睡觉。拍到后来,白芷眼见着青鱼那双大眼也开始缓缓闭上。
于是一个大摇篮里,装着一个小娃娃还有一条鱼。大肥兔害怕自己的体重惊醒了小容芷,一直趴在摇篮外,也睡着了,甚至发出了有节奏感的鼾声来。
一时间,青鱼的鼾声和肥兔的鼾声交织成一曲美妙的安眠曲,小容芷睡得姿势都没变化过。
容承揽着她走出屋外,看了一眼晴空万里的苍穹后,与她相视一笑。他眸光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伸手摸了摸。又触及她脖子上的小银锁,他眸光流转得十分温柔,上头写着一串摩梭族的文字:一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