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织看到自己被包起来的双手,有些哭笑不得。
“阿识,疼不疼?”他心疼地问,明明连身上被划一刀都不皱眉的男人,却因为看到她手上的伤,神色添了几分畏惧。
他宁愿伤在自己身上。
裴织眼睛一转,有些可怜地说:“挺疼的,殿下你将我的手包成这样,我怎么吃饭?”
“孤喂你!”太子爷毫不犹豫地说,俨然忘记伺候的宫人不少,都可以伺候太子妃,不用她动手。
不过,秦贽心里仍是很难受,暗暗决定,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避免太子妃动手。
温如水也觉得下次要避免太子妃动手才行。
她实在受不住这种刺激,看到太子妃一剑一个水匪,场面太过刺激,正常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温如水缓了好一会儿,过去看裴织。
见她双手包着纱布,以为她受了伤,很是紧张,等知道原因后,温如水无语了。
“原来你这辈子的身体没锻炼过,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武力……”她真是羡慕得眼泪都从嘴里流出来。
谁不想拥有像太子妃这般厉害的武力,去哪里都不担心,也不担心受欺辱。
怨不得太子妃如此自信泰然,这种自信不仅是聪慧的脑袋所赋予的,还有绝对的武力,今儿见过太子妃削水匪的人,估计以后都不敢轻易招惹太子妃。
裴织云淡风轻地道:“上辈子经历得多了,成了习惯,没办法改。”只能说,她杀丧尸杀得太顺手,习惯性地削丧尸脑袋吗?
她并没有太过得意妄形,亦从未想过以此欺压人,除非惹到她面前。
温如水面露不忍之色,心里再次难受起来。
门外,秦贽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里面的说话声虽小,却极为清晰地传到他耳里,解开他心里的疑惑。
他的神色莫测,片刻后,转身离开。
锦云守在船舱外,一般太子妃和福宁郡主说话时,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都会避到外面,省得打扰到两人说话。
先前太子过来,锦云原本是想给他请安的,见他随意地摆手,便没有出声。
见太子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明显不对,锦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免有些担心。
夜幕降临,水声滔滔,格外宁静。
明日即将抵达京城,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戒,以防那些水匪鱼死网破,再来一次夜袭。
船舱里,秦贽搂着裴织上床歇息。
裴织窝在他怀里,总觉得他今晚的情绪不太对劲,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为水匪的事操心?”
“没有。”秦贽吻了吻她带笑的眉眼,“孤已经联系附近的水寨,迟早能查清楚水匪的来历,孤没为这事操心。”
“那你这是……”裴织不解。秦贽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力道,将她用力地拥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项边,声音低哑:“孤只是很庆幸能遇到你……”
他们相隔不同的时空,他能在这辈子遇到她,绝对是一个奇迹。
他打从心里由衷地感谢上天,将她送到这世间。
裴织发现他今晚不仅情绪不对,甚至还撒起娇来,实在有些受不住。
撒娇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撒起娇来,简直要人命。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昭元帝如此疼太子,如果她是昭元帝,被这男人如此不要脸地撒娇,她也要疼他。
果然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晚上仍是有水匪夜袭。
不过比之白天,水匪的数量少了许多,在侍卫们都提高警惕时,水匪不堪一击,很快就解决。
天亮后,距离京城已经非常近。
因距离京城近,这一带的运河时常有乘船在附近巡逻的军队,水匪不敢过来,终于顺顺利利地在午后抵达京城。
京郊的码头上,早有等候在那里的东宫仪仗队、迎接的官员以及围观的百姓,格外热闹。
得知太子的行程,早有人在码头这边等着,只要太子的船抵达,便迎接太子和太子妃进宫。
官船抵达后,秦贽携着裴织的手下船,在众人的跪拜声中登上马车离开。
傍晚,他们终于回到皇宫。
夫妻俩直接进入东宫,接着秦贽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整理好仪容,去给皇上请安。
裴织留在东宫修整。
时间太晚,现在不好去给太后请安,她不需要再劳累自己,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歇一歇。
东宫的总管太监何顺带着宫人过来请安。
裴织随意地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离开,只留下何总管。
何总管先是询问太子妃此行顺不顺利,然后关切地询问她的手怎么了,一脸心疼,仿佛恨不得以身替之。
真是将“急主子之急、疼主子之疼”演绎得淋漓尽致。
裴织不在意地说:“使用过渡罢了,没什么的。”
什么叫“使用过渡”?
何总管下意识地看向锦云等宫女,却见她们一脸深沉地看着他,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最好不要太好奇”的劝告之意,让他越发的莫名其妙。
裴织问道:“我们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京城有什么事吗?”
“有。”何总管收敛心神,回道,“三皇子和宣仪郡主的婚期推迟了。”
“什么?”裴织愣住,皱着眉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