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你们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
等到再次从另一扇拱门里离开黑市场地的范围，秋玹还特地绕去地表建筑的后门看了一眼，原本地上厄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清理的工作人员处理掉了，还是被捡漏的饥民带回了家。
红发走在她边上，看起来还尚未从刚才的魔幻一幕中回过神来。
“不是，你知道雷诺脾气有多臭吧？哦对，你刚来，你不知道那情有可原。”她还在试图苦口婆心将好不容易拉入伙的同行拉上正轨，“你没看到哪怕是地下集市的那一圈黑市商人都不太想招惹他吗？真的，我劝你一句，别挑衅这些混黑的原住民，不然他真的今晚过来暗杀你。”
秋玹：“还有这种好事？”
红发：“？？？”
“你别管这件事了，就像我不来过问你之前在奥赛尔发生的事一样。”秋玹平静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好吧。”
天色看上去已经有些亮了。
秋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已逐渐看不真切的月轮，她走在卓尔城地表的道路上，突然道：“为什么黑市的第三层下不去？”
红发看上去正在思索着什么，闻言摇了摇头。“那里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进的，一般是早一批形成组建起地下黑市的那些人，极为富有的领主，或者涉及到管理层人员。总之，地下的第三层是不对普通群众开放的，如果真的想要进去要有人带着才行。”
“这样啊。”
“阿芙，”红发突然喊了她一声。“我得去把这货处理掉，可能不能带上你。因为要见面的交易人有明确规定，只能由主要经手人一个前来交易。”
她指的是那个从门牙霍那边拿来的箱子，也是人骨交易中的一个环节。
“行，那你去吧。”秋玹没怎么在意摆摆手，两人暂且分开。她想了想，趁着天色还早，往卓尔城的地上交易集市走去。
肚子饿了。
自从暴食大赛过去之后，虽然当时吃撑了，但坚持到现在消化得也已经不剩什么了。
秋玹现在身上没有钱币，唯一的从厄索身上搜刮过来的一钱刚才作为定金交给秦九渊了。她现在只能去集市那里跟巴伦斯换一瓶酒。
希望巴伦斯勤劳一点，现在已经出摊了吧。
秋玹走到卓尔集市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了，摊位上并没有太多商人，只有零散几个起得相对早的守在位置上。
n.
第383章 为了活着而吃东西
秋玹大概逛了一圈，发现别说是巴伦斯了，能在这个时候正经出摊卖东西的商人都没几个。
她漫无目的地在早晨清冷集市上转了一会，只觉随着这几步路，胃里的饥饿感更加鲜明。
要不别等巴伦斯了，直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买酒的吧。
这样想着，秋玹脚步在某一个摊位面前停了下来。正坐在摊位后面的是一名低着头打瞌睡的中年女人，虽然看不清正脸但莫名感觉还挺好说话的。
“呃……早上好？”
她僵了一会，开口有些迟疑道。半晌没有动静，正当秋玹以为她还在睡梦中根本没听见打算再叫一遍的时候，一道低哑声音自下而上传来，听上去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没有人会用愚蠢的‘早上好’来打招呼的。”女人的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低垂着这样说道。“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期待第二天的太阳重新升起，‘早晨’便也就不是一件值得期待打招呼的事情。”
如果换做平时秋玹可能还会顺着她的话与之交谈几句，但现在她实在是太饿了。之前一直处于黑市范围之内略有紧绷的状态中还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胃里那股空洞灼烧感几乎要一直烧到她脑子里。
“你这卖酒吗？一杯血换一瓶酒？”
女人终于抬起头打量她一眼。
“我不卖酒，但这并不代表我是真的不卖酒。”
秋玹：“您能不能别在一大早上就搞哲学问题，我只是饿了，只是想问问你这到底卖不卖酒。”
“我说了，可以卖，也不可以不卖。”第一束阳光洒下来，照耀到卓尔集市的范围之内，正好有几缕落在了女人的摊位上。“酒是卓尔城的必需品，每个人都必须饮酒，但为什么没有人想过，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酒的被支配者？”
秋玹转身就走。
“年轻人。”女人在身后幽幽长叹，“何必一大早就为了生理需求中最为低等的食欲而奔波，跟我一样坐下来，你会发现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反正马上就要死了，我们都会死。”
“喝酒是为了在卓尔城活下去。”
秋玹脚步不停，只是抽着空回头说了一句，“吃东西也是为了活下去，一切的生理需求都是为了‘活着’而服务的。‘活着’这件事情本身没有意义，全靠活着的人来赋予。”
……
“所以你凭啥坐地起价？”
秋玹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商贩，神情市侩的男人耸了耸肩，又换上一个笑模样。“哎呀，小本买卖而已，你也知道的，现在的交易市场不好做了呀。我们这也是被迫无奈，人总归是要吃饭的呀。”
“哪怕是横梁那边的市价也是一杯血等于一瓶酒的定价，你一瓶酒就大开口要五杯血，还好意思说人总归是要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