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勋贵最不缺的就是纨绔,能有几个好东西,谢明鄞皆看不上。
及笄那日,谢明鄞回了宫,许久未见昭宁,她长高不少,身段娇韵十足,走起路来,纤腰微摆。
却让谢明鄞蹙了眉,昭宁言谈举止,礼节礼仪学得很好,但隐隐间透着丝媚气。
不细看,觉察不出来,她也不知,可谢明鄞看得出来,昭宁是清丽的也是娇媚的。
谢明鄞不懂,只能归根于自己那些污浊的想法,直到后来他们在一起后,发现昭宁是真的很会缠人,天生的媚骨。
虽然他们见面少,昭宁依旧很粘他,每次回京都要同他讨要礼物。
为了能时常见面,她还向皇祖父学习画技,还口是心非地说:“才不是为了来见兄长,我是真的要学画艺。”
待到一年后,谢明鄞行过冠礼,便需回京学习政法,不再留在皇祖父身旁。
回京那日下着雨,昭宁还特意来接他,裙摆都被雨水打湿,撑着油纸伞凑到他跟前,贴心地为他遮雨。
谢明鄞停顿下来,看她许久,他在宜寿园四年,不但没消减这份情感,甚至愈发深刻,居心不正。
昭宁是单纯的,她没想太多,从小就把他当哥哥,不同于太子的哥哥。
她素来称太子为太子哥哥,而他是实打实的兄长,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亲哥哥。
那他更不应该有肖想......
谢明鄞眸色沉了沉,没有选择在昭宁的伞下,仅是温和地摸摸昭宁的脑袋,转而接过其他女子递来的油纸伞。
沐锦书捏着伞柄,望着兄长的身形,已然修长高大,他们半年未见,兄长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在乎她。
***
照常例,谢明鄞每次回京都会给沐锦书带小礼物,她常年深闺,没怎么出过宫,对外面的小玩意总是很新奇。
不过这次沐锦书心里有个小疙瘩,兄长似乎有喜欢的人了,她应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却低落。
如今兄长已行过冠礼,太子哥哥都成婚了,那兄长也快了吧。
沐锦书心里藏不住事,便忍不住问了他,兄长只是笑了笑,像是默认。
沐锦书蹙着眉头,托着脸蛋出神,又意识到自己应该高兴,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她不能霸占兄长才是。
所以她扬起笑颜,“如果是宫外的女子,书儿也想见见呢。”
谢明擎沉着心顿了顿,温和笑道:“你啊,少想这些有的没的,近来课业可有好好学。”
沐锦书瘪瘪嘴,“我都快累死了,又学琴又学画。”
谢明鄞轻轻挑眉梢,沐锦书随之抓起他的手摇了摇,说道:“兄长带书儿出宫骑射吧,你说要教我的,每次你说宫外的景色,我都好想去看看。”
谢明鄞微微低眸,轻瞥被她抓住的手,停顿须臾,回道:“好。”
...
谢明鄞曾答应过教昭宁骑马,便不会失言,同太子打过招呼,便带着她出了宫。
正是立冬节气,天色初寒。
京外有处猎场,不少权贵子弟也会在此寻猎,冬日不能用待着,骑马活动活动身子,累了场边喝口热酒,也乐于自在。
谢明鄞带昭宁出来,不想太声张,便隐了身份,在猎场给她挑了匹温驯的马。
她是在宫里闷久了,出来便特别高兴,忘了形,活蹦乱跳的,哪里还有个公主样。
既然出了宫没有公主身份约束她,谢明鄞便没说她什么,活泼点也很可爱。
昭宁聪慧得紧,骑马学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就知道怎么上马了。
在宽阔的猎场中,朔风吹得她鼻尖红红的,一身较为轻便的劲衣,衣领毛绒绒的,活动几下便热起来了。
昭宁紧张地捏着马缰,神情娇憨,对着他盈盈一笑,格外美好。
谢明鄞驾马护在身旁,望着她的模样,情意皆收敛于眼底,感情隐忍且内敛。
那时他想的,若在昭宁眼里他只能是兄长,那他可以将情意一直藏下去。
第103章 番外(二)
谢明鄞那年在京中初展头角, 且时常军营,难免会有一两个不对付的人,那便是齐国公之子段熹。
猎场上, 他们正巧与此人撞见,那段时间宫外多的是流言非语, 传的是他在军营打伤人的事。
随之谢明鄞便与段熹有几句口角,不过昭宁不懂, 她在宫内鲜少听外头的事。
天色渐晚时下起初雪, 下得不大, 细雪飘零,足够寒凉。
骑过马身子是汗热的,昭宁坐在马上, 说话间冒着白雾,虽然有点不愉快的插曲,不过没影响她的兴致。
谢明鄞将昭宁带到城外的别院休整,她还念着再去清秋湖赏玩, 所以便依着隔日再回宫。
别院落雪,雅间炭火葳蕤。
于帏帘推拉门前煮酒赏雪, 落地的灯盏通明,谢明鄞席地而坐,一袭宽松的青衫,薄裘披风。
他手中捏着一册兵法,时而端起热酒浅饮,那时北疆骚.动, 消息传到了京内。
谢明鄞跟随皇祖父学习,对兵法颇有研究,北疆的事他常有关注。
转手将暖酒放下, 屋外便传来哒哒的小跑声,夹在落雪声中。
谢明鄞正抬眸,便只见身披斗篷的妹妹扑了过来,连忙抱住他的脖颈,将他扑得往后靠了靠,险些倒下。
披肩的斗篷下她衣衫单薄,身子柔软地紧贴着他的胸膛,昭宁蹭蹭他的颈窝,嘟囔着说道:“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