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竹也不是个好缠的,本分人就不会做这事了:“我胡说什么?不是你告诉我,我才来几天,就知道老爷叫太太拿住了?分明是你说的,这会子又赖账。呸,原来也是个纸糊的。亏你还说的爽快,什么老爷是你亲生的,必不敢忤逆你。太太不过是个媳妇儿,还能为媳妇不要娘不成?我瞎了眼才听你满嘴胡话!”她是想做姨娘,生个儿子,日后分家也跟薛姨娘一样过活。所以装作信了薛姨娘的话。这会儿事发,看薛姨娘靠不住了,便全抖了出来。
罗衣心下了然,就是么。以前在侯府,有那么几个眼瞎的,那也是容仪好歹算是侯爷的儿子,指着生个一男半女,靠着祖父走关系,或是分家得点钱财,比嫁小厮强。再说生活条件也好。自从绍衣连同萧家发威后,丫头们早就不做这事了。成本和收益完全不统一,风险太大,收益太小,傻子才投资。等到搬到这边,更不值钱了。侯府出身的丫头,便是父母不大得脸,也不至于这么心急火燎的爬床。原来根子在这儿。
这回连同容仪,都一幅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薛姨娘了。薛姨娘还兀自跟山竹对骂,两个人只差没打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连隔壁的秦嫂子都在家里叹气。有个不省事的婆婆哟,隔壁太太真可怜。
罗衣只管看着容仪,你亲妈,你说咋办?
容仪被盯的满身不自在,赔笑道:“我想想。”
庶出庶出- 处理
罗衣点头,也不想逼的太紧。让别人手刃亲妈这种事,太禽兽。容仪见罗衣难得如此通情达理,更兼被两个女人吵的头痛,不由大吼一声:“别吵了!”
屋里霎时安静了。
“你!”容仪指着向妈妈道:“把这个女人丢后院里关着,回头再收拾。”
“姨娘先回屋去,再吵别怪我不客气!”容仪从不是谦谦君子,即使是亲妈,该飚的时候照样飚。以前还很混蛋的时候,不该飚的时候还飚呢。
容仪揉揉太阳穴,喝酒造成的不舒服还没有完全消散:“是我错了,原不该接她出来。”
罗衣不客气的点头:“她过不惯小门小户的日子。生活条件且不说,在侯府人多,她没那么无聊。现在总一个憋在家里,这叫什么事呢?”并且这种道理,说早了容仪还会以为是她找的理由,现在自己体会了,才知道害处。可惜侯府不是菜市场,由不得你想接就接,想送回去就送回去,唉……人生不如意,果然是十之**哇。
容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呢,便是以前泼辣些,也不至于这样。”
罗衣翻个白眼:“我就没见过手伸到儿子屋里的婆婆。”庶出没市场根子就在这里,亲婆婆是小妾,纯粹依附男人而生。争宠已经成了本能,争丈夫争儿子,乌烟瘴气。
容仪调侃:“还不是你太厉害了,她看不过眼啦。”
“你有意见?”
“有!”容仪奓着胆子说。
罗衣眯眯眼:“有意见保留!”
容仪倒!“那你还问我有没有意见?”
“从今以后,我们家写条家规,子弟不!许!纳!妾!”
“啊?那要虫子媳妇不能生怎么办?”
“啊呸!虫子还不到一周岁呢,你就咒他媳妇不能生?”她这是歪楼。
“我就这么一说……以防万一嘛。”
罗衣没好气的说:“范家也没见绝后吧?”
容仪抱头哀叹:“你干嘛要跟范家学啊。”
罗衣忍不住笑道:“我想我儿子当探花郎行不行?”
“行,你说行就行。”容仪一贯无可奈何:“你先替我想姨娘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凉拌!我只能忍了,忍到咱们外放呗。”罗衣又想到:“丑话说在前头,再得瑟我打人了啊。”
容仪把“你委屈了”四个字咽了下去,彪悍的女人不需要同情!岔开话题:“明日我有饭局。”
“什么饭局?”
“以前的一些兄弟聚一聚……”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变小。果然见罗衣的脸开始泛黑。立马保证:“我就去吃个饭,绝对不喝酒不闹事!”
罗衣满脸不信任。
“我发誓,要不你派杨成才跟我去。”
罗衣点头勉强同意,随后说道:“山竹怎么办?”
“这别问我。”
罗衣气闷:“白瞎了我一个好名字!”
“……”
山竹不大好处理,毕竟是家生子,卖了也要知会侯府一声。但告诉侯府,大太太会很没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太太伸手到小叔子屋里去呢。她们家又小,更没办法“流放”,真是太苦逼了。
正在郁闷中,忽听秦嫂子登门拜访,只得先放到一边。
依旧在二门迎接:“秦嫂子好啊,快请进屋坐。”
秦嫂子笑着进屋坐下,开门见山的道:“我今天特来向您打听一件事,还请您别嫌烦。”
罗衣笑道:“秦嫂子客气,请说。”
“我家的虎头,就是那日上房顶那个臭小子,今年六岁了。我想让他拜个先生,想着您是大家出身,特来问问。”
“可识得字?”
秦嫂子摇头:“他爹忙着呢,我又不识字,都没个人教他。”
罗衣想了想便道:“我嫂子娘家也是书香门第,惯有族人带蒙童的,且先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