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美人说:“嫔妾两个几日没有拜见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太好呀?”
皇帝皱皱眉,有些烦躁地敷衍过去:“皇后身体不好。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礼节。”
“是。”
意美人将皇帝身上的寝衣脱下来,再拿了衣服服侍皇帝穿上。她纤细的指尖抚过皇帝后腰上的旧伤,心疼地说:“陛下,您后腰怎么有伤呀?嫔妾见了好是心疼。”
“沈荼拿鞭子抽的。”皇帝随口说。
意美人惊讶极了:“元皇后怎么敢……”
“那时候朕还不是皇帝。”皇帝抓了抓发痒的胳膊,也不再解释了。他一想到沈荼就心里不舒服。总是忍不住想起沈荼从城墙上纵身一跃的场景。
到底是发妻,每每想到那一幕,皇帝心里都有点发堵。
不过也只是一点罢了。
那时候沈荼管他那么严,他在外面偷偷养了房外室,被她发现了,差点没被她抽死……
越想越烦,皇帝不愿意去想没当皇帝之前窝囊的经历了,他抱着身边的美人,用力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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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离开安昌的前一日,沈茴让裴徊光陪着,去热闹的街市商铺,最后挑选一次礼物。挑选得差不多了,往回走时,沈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看见了万顺镖局的人。
沈茴不由多看了两眼。发现万顺镖局的人少了许多,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还有人受了伤。
怕被认出来,沈茴也没多看就收回了目光,和裴徊光一起回去了。
今天晚上,她要回船上去。
“夫人,您要走?把萤尘带上吧!萤尘一辈子伺候夫人!”萤尘红着眼。
“我有别的差事交给你,可能办好?”
“什么事?萤尘必定赴汤蹈火!”
沈茴将装着银票的荷包塞给萤尘,弯着眼睛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在我回来前,替我照看好这宅子。”
萤尘使劲儿点头。
直到沈茴走远了,萤尘才反应过来——夫人是既给她银子又给她房子!
她莫名觉得夫人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她既然答应了夫人,就一定要好好看守这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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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听见水声时,掀开垂帘看向运河上的皇家船队。她偏着头,悄悄望向马背上的裴徊光。
似有所感,裴徊光转过头望来。
沈茴知道,属于裴茴和沈光的这一段旅途,结束了。
第90章
岸边船队悬挂的灯笼随风轻晃, 将河面照出潋滟的红色光影。
裴徊光赶忙到马车旁,说:“还要沿着运河往上游走一段才到娘娘的那只船。”
“我想骑马。”沈茴说。
她从马车上下来,搭着裴徊光递过来的手, 上了马背, 坐在裴徊光身前。裴徊光也不握马缰,双手环过沈茴纤细的腰身, 慢悠悠地摆弄着沈茴胸口垂下来的系带。
两人一马, 沿着河边,慢悠悠地往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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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沈茴那只船上的宫人竟大多都没睡。
沉月瘦了一大圈,愁眉不展地倚靠在窗下的长榻上。这两个半月,她每日都提心吊胆,吃不好更睡不好。
拾星年纪小,平时里爱玩闹,性子活泼,长了一张圆脸。这两个半月,她也收了不少玩心, 逐渐稳重下来。她和姐姐一样,每日都担心着沈茴。她坐在姐姐对面, 没精打采地翻着书,小声念叨:“娘娘好几年前就劝我要多读点书, 多认点字。这一路上,我看了好些书呢……”
沉月心里想着事情, 没有回话。
灿珠默默坐在妆台前的绣凳上,低着头在做针线活。她有些走神, 听见了拾星说话, 可是拾星的声音飘来又飘走, 她也不知道拾星说了什么,没什么心情答话,她低着头,继续做针线活。
“唉。”沉月叹了口气,“娘娘走前说过,等咱们到关凌的时候,她就回来了。在这里担心也是没什么用处。这样晚了,都歇着吧。拾星,别晚上读书。还有灿珠你也是,晚上灯下做针线活,多伤眼睛啊。”
沉月话音刚落,三个人都感觉到船身轻晃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了脚步声。
“都这样晚了?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沉月立刻警惕起来。
三个人都起身急急往外走。沉月走在最前面,她拉开房门,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光线昏暗。一时间,沉月、拾星和灿珠的眼睛没有适应,没能看清站在外面的人的脸。
沈茴将斗篷上连着的兜帽脱下来,与此同时软着声音低低说:“我回来了。”
还没看清沈茴的脸,先听见沈茴的声音。
沉月一怔,眼睛迅速红了。她抬手去拉沈茴,握着沈茴手腕的手都是抖的。
沈茴走进来,灿珠急忙将门关上。
屋里一片明亮,沈茴弯着眼睛,对她们微笑着。
“娘娘,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拾星第一个开口,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沉月没忍住,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赶忙擦了擦眼泪,忍下酸涩,用寻常的语气说:“回来了就好,快坐下。”
“娘娘这两个多月是不是吃了好些苦啊?我们都说娘娘一定会瘦一圈,说不定还会生病……”拾星吸了吸鼻子,上下打量着沈茴。
三个人都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