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车熟路地往楼上去, 大约是要找祝星。
“爷,不拦一拦么?”瘦猴话音未落,霍骁就扔下半碗面翻身越过桌子, 大跨三两步就到了韩成身后。
韩成吓了一跳,见是他, 才松了口气,很文明地揖了揖:“壮士。”
壮士不假辞色:“你来干嘛的?”
“我找祝姑娘,有要事相告。”韩成正色回答。
“跟我上去。”霍骁这才垂下扶在楼梯上成了阻拦人前进的臂膀带路。
“有劳壮士。”韩成眨了眨眼, 似乎懂了什么。
又给霍骁蹭了一个能见祝星的机会。
事情几乎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她仍静静地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用着酥酪。她吃得太过专注, 以至于二人没一个出言打断她吃东西,默默地看着她吃完。
她咀嚼时闭着嘴,长睫缓缓眨动,像是一只认真咀嚼的松鼠。
终于祝星吃完最后一口并咽了下去,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疑惑地看向二人。
霍骁终于想起正事,指了指身边的韩成:“他找你有事。”
祝星便看向韩成。
“昨夜夜深时,贺太守突然去寻孙县令,到丑时才回去。今日我特意出门,发现客栈周围都已经是孙府的人,你们应当被他们的人暗中包围了。而且昨夜城门关了,到现在城门还没开。”韩成一番话说完,发现除祝星外两个小丫头齐齐看着霍骁。
昨日贺太守临走时看着霍骁眼熟,半夜去寻孙县令又为的是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只是要将他强留在这里,甚至使出了关城门这招,看样子是真怕他们一走了之。
祝星微微思索,问的却是:“贺滕和孙躬现在还在府上?”
“我出来的时候还在,孙县令今日不曾去衙门,两人在一处不知道密谋些什么。”
祝星笑笑:“多谢你提醒我,正好我们现在要去孙府一趟,你一起回去吧。晚些时候我要你帮我做些事情。”孙县令虽然别的事干的不行,封城这件事却是阴差阳错地合了她意。
韩成连纠结都不曾有,爽快应下:“恭敬不如从命。”大不了他不在孙府干了,反正他也讨厌孙府上下一切,当时进县令府便是想查清坝村之事。如今祝姑娘有事用得到他,他一定尽心尽力。
祝星站起身来:“走吧,去孙府。”
两个人在一处最好。
孙府书房中。
“信已经送出了吗?”贺太守眼下青黑,难得有这么不体面的时候。昨日与孙县令通过气后,他就一直辗转反侧,生怕他的万两黄金跑了。
孙县令和他一样,黑眼圈深重,在书房中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听到岳父问话,他困得又张嘴打了个哈欠,才接话:“已经叫人走小门送出去了。”
贺太守皱眉:“你那小门后面……快到夏天了,早些处理干净,要不然城里都是味儿。”
“是。”孙县令想的也简单,大不了一把火都烧干净就是。
“霍骁呢?霍骁那里可有什么动静?”贺太守又问。
“不曾。”孙县令答。
贺太守皱着眉头,他昨日都表现得那样明显要将人认出来了,霍骁就那么自信他认不出他来?
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该说他是自负好?还是说他无所畏惧好?
“老爷。”门外的小厮小声叫门。
“怎么了?”孙县令板起脸来摆老爷派头。
“祝姑娘来了,说有事求见。”小厮答,“已经在正堂坐着了。”
孙县令立刻坐直,贺太守也转过头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祝星竟然会先一步上门,因此都有些吃惊。
孙县令问:“她带了多少人来的?”
“就几个护卫,还有那两个丫鬟。”小厮不确定地想了想后道。
没带着她那一堆护卫一起上门就行,只带了几个来,应当也只是防身用。
“她可说了是什么事吗?”孙县令不大放心地又问了问。
“祝姑娘说是大事,要请您相商。”小厮道。
孙县令恭敬地看了眼贺太守,意思是让他拿主意。
“去看看。”贺太守拍板决定。
孙县令点点头,二人一同往正堂去。”
正堂之中,少女高坐在主座上,俨然一副主人模样,没有半分身为客人的自觉。
二人一进来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孙县令还想张口问祝星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贺太守反应地更快,立刻沉下脸道:“走!”
二人便要往外跑。
然而刀疤脸和瘦猴更快,一人一个,将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二人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也是他们一时不察,没想到祝星主动上门竟然率先发难,现在二人的性命被人威胁,倒是不得不落于下风了。
祝星用茶盖拨弄了一下茶碗里的香茶,慢条斯理道:“湄潭翠芽,好茶。”湄潭翠芽又称雀舌茶,是以嫩芽烘制而成的上等香茶。
若孙县令真是他说的如此清贫,断然是喝不上如此好的茶叶的。
孙县令缄默着,连头也无法扭,给贺太守递个眼神都做不到。
贺太守强行堆出好脸,客气地问:“祝姑娘这是做什么?刀剑无眼,快让您这些粗鲁的下人将刀收了去吧。”他摸不清祝星的心思,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