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婧茹听到前面见官时怕了,但闻祝星后面提到她父亲被关起来,她又恼羞成怒!
为何这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她那个让她丢脸的父亲!
余婧茹尖叫:“你找死!”说着扑上来要抓祝星的脸。
祝星避也未避,甚至动都没动。
两个车夫架住了余婧茹。
隔着车夫,余婧茹尖尖的五官扭在一起,手臂挥动着要冲上前来。
可惜两个车夫都是祝刘氏精挑细选的练家子,专门防着祝县令那样的惨事再发生,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放肆!你们放开我!我要让人打断你们的手!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松开!”余婧茹又急又气,竟然快要哭了。
祝星在幂篱之中冷眼瞧着,轻声细语:“大家都瞧见了,是余姑娘先动的手呢。若是对簿公堂,还请各位做个见证。”她说罢向着众人欠了欠身。
“自然!”众人都不是瞎子,看得出是谁先挑事。
余婧茹此举让周围的小贩遭了殃,如今有机会让他们出一口气,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更何况现在的余家可不是之前那个余家了,余婧茹的依仗可没了。过去别人惧怕余家不敢得罪她,现在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
“你!”余婧茹看旁人都向着祝星,心中委屈更甚。
为什么就连百姓也是向着祝星而不是她?
她只不过是心中气闷想出口气,至于被人如此针对,甚至要拉去官府吗!她弄坏的摊子她又不是赔不起!
一群趋炎附势踩低拜高的下等人!
祝星轻笑:“原先我是信人之初性本善的,如今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却是对的。”她说话声音温柔清甜,叫人如沐春风。
但听在余婧茹的耳朵中却像是催命。
祝家这个野丫头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
“去死!你去死!放开我!”余婧茹吵嚷着。
这边儿的轰动终于惊动了官兵,一群穿着官服腰佩令牌的官差巡街而来。
“何事在此处聚集喧哗!”为首的官兵问道。
“救我!救命!”余婧茹恶人先告状,“祝家人仗势欺人,抓着我不让我走!”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官差看牵涉到贵女,深感头疼。余家虽然没落了,余富商也被抓,但余婧茹头上还有个余夫人。好歹余婧茹是余夫人的亲生女儿。
于是官差不由看向另一方身份。
只见另一辆马车上赫然是一个“祝”字。
这一家他们更惹不起。祝县令已经好转,依旧是广阳县的县令。
富不与官争。
而且马车前那个带着幂篱的柔弱身影格外让人眼熟。
昨夜他们几个都在医馆的,自然忘不了那个样貌绝色医术出神入化的少女。
祝星完全不似余婧茹那般歇斯底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闹事纵马,惊吓百姓致人受伤,该罚十杖。”
为首的官兵一愣,这少女还真没说错,闹市纵马确实该如此罚。
“的确如此。”官兵接话。
余婧茹听了这话脸色更白,她竟然不是为了吓自己才这么说的!杖十,自己哪里顶得住。
隔着幂篱,祝星的声音悠远空灵:“余婧茹闹市纵马有目共睹,在场诸位都可做个见证。还请诸位将她带回官府,按律处罚。”
“确实是她家马车先招惹人家祝家的马车。”
“还把我们这边摊子都弄倒了!”
“这位祝姑娘说的没错!”
……
余婧茹被祝家两个车夫禁锢住动弹不得,大庭广众下听着所有人一起指责她,脸都丢尽。她最好脸面,如今却是将她的脸丢在地上踩。她心中那根一直绷着的弦彻底断了,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祝星却没有丝毫不忍,继续道:“她歪曲事实,明明自己发难口口声声要杀了我,我的车夫怕伤着我这才拦下了她。这也是有目共睹。”
“没错!”
“是这样的!”
“祝姑娘说的对。”
……
事已至此,孰对孰错明眼人一看便知。
但官差们又有些头疼,这明明是贵女们之间的闺阁争斗,却闹到官府来,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好。
难不成真要把这位余姑娘拉到官府杖责十下?
可这祝姑娘医术高超,也没人愿意得罪她。
官差们沉默,余婧茹大哭,场面乱的不行。
祝星看着官差们一动不动,明白他们是个什么心理。
众人只听到这戴幂篱的少女轻咳两声,柔声细语:“放了余姑娘吧,怪可怜的。瞧,各位大人都可怜她了。既如此,今天还是只讲人情不讲法理的好。请各位大人让余家将马车挪开,我和姐妹们也好继续去看被余富商刺伤的县令大人。”
车夫们听了祝星的话,将手松开,余婧茹软软地瘫在地上。
“祝姑娘太善良了,方才那马车都要翻了,她还不追究余家。”
“哎,话说回来祝县令就是被余富人那狗贼重伤。现在余富人的女儿要害祝家的千金,官府还不追究,这是什么道理!”
“凭什么不罚她!难道真像祝姑娘说的法理高于人情!”
“祝姑娘心善,难道律例也可以通情达理?”
……
官差们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