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祝星是女子,而且她治的都是他不能治的。
或许她也得到了方子,只不过她的方子比他的更厉害。
皇上叹了口气,将陈太医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这京中神医,只能是你。”
陈太医连连磕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皇上只觉得自己耳中生茧,今日听了许多“多谢皇上”,好像都是与祝星有关才谢他的。
想到祝星,皇上心中便一阵恼怒。他不在陈响面前动怒是不想让陈响利用自己的情绪报复,但他是恨祝星的。
无论她有意无意,她毁了他两件大事是事实。
“你起来吧,她若真有方子,你只管等好消息便是。”皇上开始带他忆往昔,好让陈太医对自己更加忠诚,“毕竟咱们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才是朕的心腹啊。这事便过去了,好好为朕办事,朕绝不会亏待你。”他潜意识不信祝星真有一身医术,他自己如何,便觉得旁人如何。
陈太医听懂皇上潜台词,大喜过望:“臣必当为皇上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祝星尚不知驿馆中发生之事,她向来随心所欲,便是皇上也不能阻止她回府的一颗心。
宗豫变成黑猫,蹲在府门口等她回来,颇有正宫风范。
他早已得到情报知她今日是去驿馆为霍骁解毒。他完全理解之余,又在所难免地有些不虞。
倒不是生气她对霍骁如何,只是气她总将自己陷入险境之中。
霍骁之事,他一听零一说他的好皇叔得知此事后立刻放下朝事到驿馆嘘寒问暖,就知道此事定然是他的好皇叔所为。
他的星星阴差阳错又跟他的好皇叔对着干了。
换做别人他自然乐见其成,但是祝星不行。
他叔父丧心病狂,祝星纵然聪慧无比,他也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更何况这次牵扯胡国,紫云纱是胡国的国花,在胡国的地位非凡。
若有周人能解紫云纱,胡人只怕要疯了。
黑猫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明亮。
马车声响起,黑猫打了个哈欠,精神奕奕地望着平稳行来的马车。
驾车的是书生。
宗豫尚算满意,好歹霍骁知道找个人送她回来,倒不枉祝星救人这一遭。
祝星踩着马凳下来,看到黑影奔她而来,下意识张开双臂。
黑影投入她怀抱,便察觉到她极其虚弱。
宗豫当即从她怀中跳下来,不给她增加负担。同时他心中恼怒更盛。
若是人形,他此时已然要摆起一张臭脸了。
宗豫自问也算一时聪明,能从他那个多疑狡诈的皇叔手上活到现在已能证明许多。
认识祝星后他在背后事事帮她,也算是事事纵她,他在心中是觉得没有他为她收拾不了的残局的。
然而入京以来她一直行走于刀尖之上,几次三番都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宗豫很不爽。
这种不爽来自于方方面面。担心祝星受到伤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总觉得祝星一举一动都在犯险,他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握之感。
一切不爽在虚弱的祝星面前都被打败。
她今日格外苍白羸弱,和她相处久了,他一眼便判断出是她施针所致。
祝星笑眼弯弯地同他一道用饭,貌似无事的模样。
宗豫看她如此若无此事的样子,心中怒气更盛,恨恨地咬了口她递来肉的手指表达怒气。他自然不忍心下狠口,只是轻轻一口来彰显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祝星诧异,不明白小猫的愤怒从何而来,只当他是因为自己回家晚了不满,于是耐心解释:“今日回来晚了些是我不好,霍骁身上的毒比我想象的要更费事,因此耽搁久了。”她淡定和一只猫说起霍骁等事,似乎并不担心他会听不懂。
宗豫无奈,她根本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儿。
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立场生气。
他本来闷闷不乐,却又无法抗拒她的亲近。他本想等祝星睡着后自己想些事情,然而祝星今日说什么都要抱猫一起睡,他昏昏沉沉被她有规律的呼吸声带着一起睡着,完全忘了自己还要想事。
次日祝星睡了个好觉才起床往驿馆去。
经过一夜休养,她已无大碍。
霍骁的院子中十分热闹,除了京兆尹外还有等待宣旨的禄公公,以及大惊小怪的元鲁。
元鲁看着床上能自己端碗用饭的霍骁惊疑不定:“你不是中了紫云纱,为何好了!”
霍骁拿碗的手微微颤抖,然而为了锻炼自己,他还是坚决要自己用饭。然而元鲁在他耳边大呼小叫实在让他很头疼,为了制止他这种行为,他果断开口:“你不想看见我好?”
元鲁冷笑:“你脑子被毒坏了吧,我还希望你好?”
霍骁听他这么说,脑中飞快闪过诸多想法,面上不显:“那看来确实是你毒的我。”
元鲁一点就炸:“你凭什么说是我毒的你,你证据呢!”
霍骁反唇相讥:“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格列,你证据呢!”
元鲁理亏,再加上不善言辞,立刻落了下风。
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什么,逼视霍骁:“你根本没中毒吧,只是为了栽赃陷害我才假装中毒!”
霍骁冷笑:“蠢货,昨日你不是亲眼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