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这位李公子是哪个李。
“在下适才路过,听到这位公子与这贼人交代偷这位姑娘的荷包回来,好让他将荷包当作是自己捡的好与姑娘攀扯上关系。”宗豫隔着面具款款而谈。
“你休要血口喷人!一切都是你胡言乱语,栽赃嫁祸于我。”李公子语气冷静,当真像是被冤枉了,“你说这些,也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自是有的。”宗豫语气悠然,很是笃定,颇为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这副吃定人了的自信让人不自主地对他心悦诚服。
李公子心中不免咯噔,急忙在脑海中想自己留下什么破绽。
“这小厮不就是你李大公子身边的小厮么?”宗豫指着那小厮笑问。
众人恍然大悟,正是如此,看那小厮是不是这位公子的人不就明白一切了么。
“我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那小厮也不看人,就这么道。
“哎,这个你说的可不算。”宗豫笑道。
“他说的不算,你说的便算了吗?”李大公子冷笑,“若是如此,何其不公。”
旁人又觉得李大公子这家也对,不能偏听偏信。
“我说的自然也不算。”宗豫笑笑,“所以正如这位姑娘所言,报官最好。”他说到最后还是为了赞同祝星的意见。
“自然,事情过了京兆尹那里,就是盖棺定论的事,再翻案不得。我相信京兆尹大人明察秋毫,自会查清一切。”宗豫这话倒有些莫名其妙。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
“报官,好好查查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看看这小厮到底谁家的,也不能冤枉人啊。”
“旁人或许冤枉,这小厮被抓了正着,可是洗不脱的。”
“正是。”
……
李大公子听了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这的确是我家小厮,是我御下不严,唐突佳人了。”竟然承认了。
祝夫人气得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登徒子是哪家子弟!”说着便要摘他面具。
李大公子忙退后几步,却是不肯让人摘他面具,不愿暴露身份。
“夫人明鉴,这小厮虽是我的人,他所行之事却与我无关。我自会将他带回好好管教,给夫人和姑娘一个交代。”李大公子义正严辞,原来打的是撇清关系的主意。
他看向带着昆仑奴面具的宗豫,低声道:“这位公子也并无证据证明是我吩咐小厮做的这些,毕竟空口无凭,谁都能编出谎话。”
他仗着宗豫没有实际证据,底气十足。
祝夫人几个便看向宗豫,盼着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打这人的脸。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小厮与主家不清不楚,但没有证据,却不能定他的罪。
宗豫摊手:“我确实没什么证据。”
“不过。”宗豫突然转折,李大公子的心顿时揪起,不断在脑中回想自己哪里露出破绽。
便是这一疏忽,宗豫一个近身到他面前,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便从容地取下这位李公子的面具。
“你!”李大公子的脸便露于人前,顿时面色惨白。
宗豫顺手将面具抛入他怀中:“要给个交代便先表明自己的诚意吧,我帮帮你,李大公子不必谢我。”
李大公子哪里要谢他,简直要恨死他了!
围观群众更是大惊。
这果然是那个李家啊!
李中书令家的大公子。
“嚯,果然是那个李家呢?”
“既然是这个李家,我可不信什么毫不相干。”
“嘴硬罢了,真是丢人!”
……
李大公子面红耳赤,直想当街杀了宗豫,奈何自己是个文臣,并没有什么武艺,只得忍下。他此时骑虎难下,面具被摘除,无论事情本身是否与他有关,这时候也是与他有关的了。
谁让他们李家之前出了那样的事。
世人的偏见能杀死人。
祝夫人还不知这是谁,宗豫适时地从旁解释:“这位是李中书令府上的大公子。”
祝夫人面具下的脸色顿变:“咱们快走。”看样子是极其嫌弃这李家人,连官都不打算报了。
她一手牵着祝清嘉,一手拉着祝星便走。
花椒不忘将荷包抢回,又把贼人推开才跟着一起走。
观众们却很理解祝夫人,谁愿意同李家人染上关系呢?太晦气。
这家人戴着面具,也不知道身份如何,若是低微些也实在招惹不起这李家,还是走了好。
李大公子抱着面具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那作乱的贼人在原地站着,犹豫半天上来叫了一句:“公子。”都到这地步,这贼人觉得事情暴露得差不多,便没再遮掩,上去主动认错。
众人更是哗然,这是不打自招了?
李大公子咬牙切齿:“滚!”抱着面具便快步离开。
祝星一行人快步绕开人群,到了条清幽的街上。
“多谢这位公子今日相救。”祝夫人道谢,“不公子不如留个名讳,我等也好日后相报。”
宗豫一直盯着祝星,闻言笑笑:“路见不平,举手之劳,不必过问姓名。”
祝夫人惶恐,总觉得不报这恩情心中过意不去。然而宗豫态度坚决,让祝夫人也无法,只好罢了。
“天色已晚,游人虽多,却也不大安全,夫人还是带着几位姑娘尽早回去吧。”宗豫通情达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