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失望的痛太痛,不想再经历了。
夜幕之下,或许因为远离城镇,星星格外的多、亮,星星点点布满夜空。
一如当年在曾婆婆那晚。
随军账外坐在的商安歌,仰着头,欣赏着星空,回想着当初甜蜜的小美好,像那时一样,笑着扬起手,对着夜空比出个小兔子。
脑海里都是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
施知鸢侧躺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窗,也望着璀璨星空,满眼都是树枝上俊逸少年,笑着一如往昔地扬起手,比出个半环型,将少年框住。
随即笑得更灿烂了。
“圆月里怎么能少月兔呢。”商安歌温柔地喃喃。
施知鸢笑着低语当日他所言,“圆月里怎么能少月兔呢。”
望着那只手,看着心里的那个人,两个人甜蜜又幸福地一笑。
笑着笑着又逐渐淡去,眸中只余落寞。
他俩出汴梁的消息,满朝都在议论的沸沸扬扬。
皇上只昭告群臣,安王爷、施郡主一行人是东□□察民情,虽说民间皆传要去的是江东,可毕竟只是传闻,未明确说去何时何地。
新旧朝臣有焦虑的,有喜悦的,有担心的,有纯好奇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施太师拉着脸,愁,愁不知那边百姓如何,愁不知安王爷有没有欺负鸢儿,也不知南鹄有没有闯祸。
整个人杵在那,阴郁得没人敢靠近。
公主因为奉命查案,又几次三番想直接把所有罪责丢到小笛身上,却都没成功,皇上一点都没信。
愁得无暇管他俩在做什么。
“哪来的偷她香囊!”公主泄愤地一踢身旁的小宦官。
差点没把他直接踹地上。
丝毫不解气,公主气哄哄地满屋转,“咋给她找?!”
“啊!”公主气得随手把桌上的东西全扑到地上,噼里啪啦,摔得七零八碎。
大步走向她的心腹宦官,公主怒道,“让你们联系施太师,问个她香囊样式,问出来了么?”
宦官低着头,讪讪道,“联系施府丫鬟了,可一直伺候她起居的清儿不在,没人记得她香囊模样……”
“那父皇到底为什么不信是那宫女做的原因问出来了么?”公主心烦意乱,“父皇到底要我做什么?”
宦官摇摇头,“官家最近一如既往批完奏折,就去睆妃娘娘那里。只最近往御花园去得勤些。也未曾跟身边人提起公主。”
“烦死了!”公主一踹那宦官,宦官登时跪下,“要你何用!”
福掌事正好拿着圣旨,带着一群人来寻她。站在门口,看着满殿狼藉,福掌事面色未变,行礼道,“参加公主殿下。”
公主腾地眼睛亮了,欣喜地跑过去,“父皇找我何事?可是让我去找他?”
“有则圣旨给殿下。”
公主蹙眉,圣旨?何事要用圣旨?行礼等示意。
“五公主商珍,性情顽劣不堪,本想以文教化,未曾想竟后宫干政,祸乱朝纲,不止窥伺圣意,更勾结朝臣,妄意图不轨。”福掌事端正念着。
公主面色越来越恐惧,惊愕地抬头,不敢置信地听着。
“念朕只此一女在世间,留其一命,永生不于赐封,迁居宁风殿,非诏不得出。其下谄媚惑主,不进忠言,现遣散众人,另选二三宫女侍奉,钦此。”
“儿臣冤枉!”
公主声嘶底里地大喊。
福掌事轻叹口气,“把人带上来。”
押着的宦官宫女一个个被丢进来,商珍定眼一看全是她安排在皇上、睆妃身边,还有御膳房等其他分殿的人。
就连帮她去宫外打听情况,及见各路官员的宦官也被揪出来。
完蛋了,商珍彻底垮掉,瘫坐在地上。
“公主,不该前去骚扰太师府上,不该和曲明澄勾结,更不该伸手伸到官家身边。”福掌事也是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古灵精怪的小公主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哎,无奈地摇摇头。
“不不不。”公主腾地起身,想冲出去,“我要见父皇。”
门都宦官拦住,商珍挣不出去,挣着挣着,意识到是皇上不想见她,松垮地滑到地上。
商珍红着眼眶,满是泪水的眼愤愤地看福掌事,“是施太师弹劾我的?”
福掌事摇摇头,“殿下当真觉得官家什么都不知道么?”
前朝后宫,什么瞒得过皇上。
“可我没有和曲明澄联系过!”商珍眼泪刷刷地掉。
“买施郡主出府时间,绑架收买诓骗她的骗子。曲明澄都招了。”
商珍疯狂摇头,“不可能!明明是王弗栗和李柠告诉我的!”
福掌事也不想再解释太多,把圣旨交给她,然后押着那些与她勾结的人,带着她满殿宦官、宫女,离开她。
偌大的宫殿空空如也,只留她一人凌乱地瘫坐在地上。
看着圣旨上黑白分明的字,商珍泪如雨下,一遍又一遍地读,“不可能,父皇怎么会这么狠?这是永远把我囚禁在冷宫了么!我是父皇唯一的女儿,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罚我这么重?!不可能!啊!”
商珍抱着圣旨,仰头哀嚎。
父皇不要我了。
商珍嚎啕大哭。
宁风殿未曾打扫,直接把她丢在里面。分给她的宫女真的只有三人,比之前光是给她梳头的人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