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快滚吧。”
淇水忍了忍,将药碗放回去,又端起药膳递到王庾面前:“还有这个,快点吃,别耽误我做活。”
哎呀,这丫头,是存心来气她的不成。
王庾瞪大了双眼,与淇水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突然觉得没意思,算了,不能生气,生气伤身体,不然吃了这么多天的药和名贵药膳,都白补了。
王庾深吸一口气,冲淇水挤出一丝笑容:“好,我现在就吃。”
说完,当着淇水的面,三两下就把药膳给干掉了。
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淇水心中鄙视了王庾一番,接过她递来的碗。
淇水收拾完餐具,见王庾又拿起了书,眼珠子转啊转啊,她就不信王庾每天都能把书给背下来。
于是,淇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王庾说道:“小娘子,听说那秦叔宝是你的兄长,那你到底是姓王啊还是姓秦啊?”
“关你何事?”王庾头也没抬。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不也是关心关心你嘛,你看啊,我们娘子对你这么好,我自然也要对你好一点,你说是吧?”
“你现在闭嘴离开就是对我好。”
淇水当做没听见,继续干扰她:“之前都是桑中照顾你,我都没怎么表达我的关心,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不如,我给你捶捶背吧。”
王庾终于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了伸出手欲靠近的淇水,她没有错过淇水眼中一闪即逝的坏笑,这丫头,存心给她添堵呢。
“我手艺很不错的,我们娘子常夸我心灵手巧呢,小娘子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给你捶捶背,你舒服了背书也就更快……”
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庾突然站起来,扬手朝她打来。
“你……”
淇水手顿在半空中,下一刻,身体软绵绵地往下倒……
第40章 李靖夫妇
春花见状吓得惊慌失措:“小……郎君,你……你怎么能打淇水……她可是娘子身边最得宠的大丫环……”
“她太聒噪了。”
“……”
一掌打晕她,干净利落,还清净,很好。
王庾又拿起了书,什么鬼书,居然是五经的合订本,李渊就是故意找来整她的。
哼!!!
春花站在淇水面前,手脚慌乱地不知该往哪儿摆,“这……这……小郎君,这地上凉,淇水在地上躺久了恐要生病,该怎么办啊?”
“你自己看着办吧。”王庾翻了一页,又说了一句:“还有,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话打扰我,不许发出一丁点声音。”
春花更局促了,想了想,她还是把淇水扶起来,放在了窗户下的胡床上。
过了一会儿,桑中来了。
“小娘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庾从书中抬起头,疑惑地问:“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
她得背书,不然没有晚饭吃,还不能去书房,唉,生活所迫啊!
“娘子给小娘子请了大夫,派淇水来传话,让小娘子去一趟娘子院里,淇水没来吗?”桑中狐疑地看向屋里。
春花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挡住桑中的视线。
“哦,是吗?没听淇水提起过。”王庾显得很淡定,抱着书朝外面走去:“走吧。”
桑中骂道:“这个臭丫头,让她传个话也办不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春花低着的头更低了,默默地跟在两人后面。
到了正堂,王庾喊了一声“长孙姐姐”,就熟门熟路地在左边案后坐下,一面盯着手中的书,一面抓起盘子里的果子就咬了起来。
“嘣”。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啊……噗……”
长孙氏正欲讲话,就见王庾面色痛苦,将手中的书塞给了一旁的春花,随即对着手掌吐了一口,就见一颗牙齿混着血水躺在她的手掌上。
“哈哈,小娘子不必惊慌,看样子小娘子是到了换牙的年纪了。”
有陌生人。
王庾这才抬起头打量对面的人,双环髻,鹅蛋脸,面如银盘,五官精致,妆扮素雅清爽,好一位婉丽的妇人。尤其是她脸上的笑容,极具感染力,看见她的笑容,心情就不自觉地明朗起来。
等等,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红色拂尘?
“红拂女?”
王庾将掌中的牙齿顺手倒在茶碗中,拿起帕子胡乱地擦了擦,就起身来到了张出尘的面前。
张出尘很惊讶,这位小娘子居然知道她的外号?
“小娘子认识我?”
“不,不认识,但听说过。”王庾盯着她手中的拂尘看。
长孙氏见状,便对张出尘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王小娘子。”
又对王庾说:“这是马邑郡丞李靖的妻子张出尘,今日特来给你看看身上的伤疤。”
李靖。
原来他这个时候就在太原了,真是太好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又来了一位。
“桑中,伺候小娘子到里面去漱口洗手。”
桑中领着王庾走到里间,伺候她漱口洗手后,就对王庾说道:“小娘子到床上去趴着吧,让张娘子给你瞧瞧伤疤。”
王庾乖乖地在床上趴着,目光瞟向张出尘。
张出尘随着长孙氏来到床前,看了看王庾臀部上的伤疤,对长孙氏说:“小娘子的伤看着挺吓人的,不过娘子之前给她用的药是上好的药,这疤痕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