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庾儿,可惜你年纪小,不然我今日定要同你不醉不归。”段志玄拿着酒坛子晃到了王庾面前。
王庾见他脸色酡红,脚步不稳,就说:“我陪你喝一杯吧,喝完这一杯,就送你回府。”
她拿起旁边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然后端起酒杯,将其中一杯酒递给段志玄:“来,干。”
“公主,您不能喝酒……”
春花上前劝说,王庾却挥开她的手:“没事。”
段志玄盯着酒杯看了会,吐着酒气说:“男人喝酒……就应该拿酒坛子喝。”
说完,拿起酒坛子就往自己嘴里倒,不少酒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浸湿了他的衣服。
“嘭!”
下一刻,他把酒坛子摔在地上,突然往前扑去:“蜘蛛,不要跑。”
他手脚着地,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只青蛙。
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见里面空空如也,段志玄嘟囔道:“咦,没抓住?”
周围的人被他这一番动作惊呆了眼,直愣愣地看着他。
又来了……唐俭抬手遮眼,不忍直视。
“段兄,你没事吧?这里怎么会有蜘蛛?你莫不是醉了看花眼了?”罗士信走过去,想要去扶段志玄。
“不要去。”王庾迅速拦住他:“好戏在后头,我们慢慢欣赏。”
罗士信不明所以:“什么好戏?”
“看下去,你就知道了。”王庾显得很兴奋。
她想起多年前,唐俭跟她说的事情,就无比期待。
周围的动静没有传入段志玄的耳中,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抓蜘蛛”上。
“哪里跑?”
段志玄犹如青蛙一般,跳到了廊下,然后,爬上了房门、墙壁……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罗士信惊掉了下巴。
“是不是觉得他像一条蝎虎?”王庾突然问道。
蝎虎,也就是壁虎。
罗士信连连点头:“对对对,他现在就像是蝎虎,在墙上爬来爬去,不会掉下来。”
“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王庾又问。
罗士信点头:“嗯,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王庾道。
周围的人齐声道:“我们也想知道。”
罗士信:“……”
“等他酒醒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跟他学这一招。”
唐俭幽幽说道:“没用的,他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也不会这一招。”
罗士信:“……”
这么神奇。
王庾一边欣赏一边吩咐王康达:“去看着点,别让他摔伤了。”
要不是怕暴露段志玄的弱点,她肯定会把这一幕画下来,然后放进段志玄的传记画册中。
众人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场奇景,然后告辞离去。
……
第二日,郭韵希睁开眼,看见天色大亮,惊坐起,问道:“什么时辰了?”
守在外面的香璐听见动静,便回道:“娘子,辰时了。”
“什么?居然辰时了?”郭韵希掀开被子,嘴里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叫我,耽误时辰了……”
“耽误什么时辰?”秦叔宝一把拽住她,不让她走。
郭韵希惊呼了一声,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抓着。
“见公婆啊。”
秦叔宝幽幽道:“他们已经过世,晚一点祭拜没有关系,你不要去打扰他们的清梦。”
“……”
郭韵希这才清醒过来,她的公婆已经去世多年。
“那……总要见小姑子吧?”
义妹也是小姑子,昨日王庾帮着招呼宾客,住在秦府,她作为新妇,今日肯定要见见王庾。
秦叔宝神色一顿,按照规矩,新妇进门第二日是要见见婆家的人。
这时,外室传来香璐的声音:“阿郎,娘子,晋阳公主昨晚就回去了,她说今日下午再来看娘子。”
果然是亲妹子。
“听见了吧?你谁都不需要见,只要见我就可以了。”秦叔宝手一用力,郭韵希就倒在了他的胸口。
“啊,你干什么?唔……”
内室又传来了羞人的声音,香璐干脆捂住耳朵,快步走出新房。
折腾了一番,郭韵希疲惫睡去,秦叔宝抱着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一个时辰后,郭韵希悠悠转醒,见秦叔宝睡得香甜,她轻轻地挪开秦叔宝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披上外衣,郭韵希来到外室,洗漱梳妆。
“去把后院管事的叫过来。”
香璐插发簪的手一顿,回道:“后院没有管事,不仅没有管事,连丫环婆子都没有。
“整个后院空无一人。”
郭韵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可能,昨晚我还见到丫环婆子来来往往,人数看起来不少。”
她自己统共就带了十几人进府,剩下的丫环婆子当然就是秦府的人。
“娘子,是真的,我已经问过了,秦府后院真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前院有些护卫和奴仆。
“昨晚我们见到的那些丫环和婆子全都是晋阳公主的人,她们昨晚就跟着晋阳公主回府了。”
香璐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没想到秦将军是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而晋阳公主也没有刁难主子,而是给他们夫妻留足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