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证据来证明方家人来过,他们没备礼,秦府也不会记录。”
“本来也没打算与他们对峙,不过只是想确认下,江州的事,有没有方家的手笔罢了。”沈薏环淡笑着回道。
沈明嫣将已经睡下的女儿放回榻上,盖好被子,同沈薏环一道,轻手轻脚地出了里间卧房。
“可是太师府也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若是当真对上,只怕我们也讨不了好。”沈明嫣神情凝重。
“只怕到时,树欲静,风不止。”
*
沈薏环在驿馆住了两日,陪着娘亲聊天,一同照看希儿。
阿荔提到,沈逸澄已经回了京,想来是要准备今年的秋闱科考的,想到眼下的时局,只怕澄儿今年是要耽搁了。
回到李渭府中时,天色已暗,李渭的书房亮着灯,沈薏环轻推开门进屋,走到李渭书案前。
李渭放下笔,仰靠在梨木椅上,神色温柔,“回来了?”
“我听青崖说三皇子刚走?”方才进院子时,正碰上往外走的青崖。
“就他长嘴了。”他轻嗤了声,抬手揽过沈薏环腰身,借着巧力往怀中带,另一手握住她柔嫩的手指,“驿馆那么吵,环儿住着定然不舒服吧。”
沈薏环顺势坐在他腿上,任他牵着手揉弄,闻言轻哼道:“我这几日倒是觉着,驿馆比你这还舒服些,没人挤我,一夜睡得都很好。”
“哦?那环儿回来做什么,怎不在驿馆多睡几日?”李渭挑眉反问。
这段时日李渭待她都是温柔耐心的,这会他这样一问,沈薏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我回来拿东西,拿了我就走。”
“都这么晚了,环儿一个人走会害怕的。”
沈薏环嗔怒,轻瞥他一眼,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人这阵子只是套了个温情脉脉的壳子,内里还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就像这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薏环推推他的胳膊,作势要走,李渭松开她的腰身,手撑在漆木桌案上,将她圈在自己身前。
“环儿若是走了,我又要睡不好了。”
“这几日,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他带着几分笑意,一字一顿地说着,饶是沈薏环知道他在这信口开河,却也觉着有些羞。
“你松开我。”她皱眉推他。
“别走,是我不好,我就是看见环儿太高兴了。”他低沉声音响在耳畔。
“你高兴我回来,还问我为什么不多在驿馆住几日?”她微微扬声。
“我想听你说,你想我了。”李渭神情无辜,眼尾轻垂,看上去还有些委屈。
“……”沈薏环别开眼。
还不待她想好该说些什么,便觉着身子一轻,李渭轻松将她抱起,出了书房。
正屋主卧,雕花软榻,帷帐轻摇。
沈薏环望着眼前男人,逆着惺忪烛火,昏暗之间,只能看到他深陷情欲中的眼,他额间附着一层薄汗,她搭上他的手臂。
他握着她的腰,沉寒的眼这会舒服地眯起,他轻喘的声息,听得沈薏环心尖都在颤。
“你不要脸。”她低声嗫嚅。
“嗯?”李渭轻吻她唇瓣,躺在她的身侧,凤眼轻挑着,单手理她碎乱的发丝。
“你就只想着这事。”
“嗯,我错了。”李渭埋进她颈间。
许是没想到他这般好说话,沈薏环侧过身子,将他的头抬起来,一眼一眼地打量,她神色过于认真,李渭有些好笑,在她颊边印上一吻。
“是我一时忘形了,只是一见环儿我便——”
他话未说完,沈薏环面无表情捂住他的唇,他顺势亲吻她的掌心,她触电般缩回手,他复又说道。
“若是环儿不喜欢,我日后定会克制些……”
沈薏环再次捂住他的口齿,恨恨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李渭眨了眨眼,颇有几分无辜相,他将她扣进怀中,她的背后贴在他心口,他十指顺过沈薏环的发丝,眉宇间一派温柔。
“我问了沈明嫣,他说只记得秦玉和方家有来往,沈家有没有倒是没影响了。”静静躺了半晌,沈薏环蓦地说道。
等了半天,旁边人也没动静,沈薏环回神,却正对上他泛着柔色的眼。
“你在想什么?”沈薏环指尖轻轻戳点他的脸颊。
“环儿不让我说话的。”
听他这般说,沈薏环一个没忍住,重重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转过身,不再理他。
“环儿可还记得,你刚到江州没几日,满城谣言四起?”李渭不再与她调笑,手指捻着她的发丝,声音微冷。
“我倒是有印象,只是那事好像是因为沈明嫣。”沈薏环皱眉道。
“你既知道沈明嫣,如今还待她那么亲近。”李渭悠悠说道。
“那我该如何待她?”沈薏环笑睨他。
“若我是环儿,定将她赶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我还记得当时在京中,你待我也很是冷情,京郊的莲池我惦记了几年,你也没陪我去过一次……”沈薏环抬手拦挡他欲亲过来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还有后来,我腿伤成那样,也没见你对我态度好多少。”
“按你的逻辑,我应该将你也赶得远远的,再不给你机会来惹我心烦。”
她说罢,半天李渭都没动静,她偏头看他,见他仰卧在身边,闭着眼,瞧不出什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