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梦中的蒋江樵却没放过她。
在不连贯的破碎的片段里看到蒋江樵偷偷换掉了她的避子汤,杜允慈的心都凉了。
她是哭着被人从梦中唤醒的。睁开眼见着的还是蒋江樵,杜允慈不管不顾地又踹又咬,大发脾气。
这也是第一次,杜允慈完完全全地对他肆无忌惮,心里企盼若能彻底惹毛蒋江樵将她厌弃该多好,甚至死的念头也重新冒了尖。
事实却是无论她如何过分,蒋江樵就是照哄不误,连个眉头也没和她皱,而且反过来跟她道歉。
杜允慈哭累了,在他怀里一抽一噎:“你总有一天会把我逼疯。蒋望卿,我会疯的。”
蒋江樵的嘴唇贴在她的眼皮上:“你已经先让我疯了。”
次日清晨醒来,面对的又是新的太阳。
杜允慈坐在梳妆台前为犯肿的双眼发愁。
蒋江樵带着鸡蛋折返回来,瞥了眼她手边的茶杯,神情微凝:“你的玫瑰花茶等会儿收起来,别再喝了。”
杜允慈的眼皮猛跳了一下:“还说没想控制我?你连我的生活习惯都要我改?”
蒋江樵坐到她面前开始帮她揉眼睛:“不是要你改,是让你调整。咖啡和茶暂时戒掉,先把身体调理好。”
杜允慈:“如果我不呢?”
蒋江樵:“钰姑乖,这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
杜允慈保持安静,至他给她揉完眼睛也没再吭气。
其实她无所谓能不能继续喝花茶,她真正伤脑筋的是:某样东西差不多用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今日份更新。看完记得留个爪子印呀。晚安,明天继续。
第110章 番外(六)
先前因为她断断续续地总低烧, 所以有合理的理由备着。如今她的病已痊愈……
伎俩怕是只能使一次。
终归好歹还有一次,能用先用上吧,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心中定下决断, 杜允慈在早饭差不多结束时, 假意咳嗽止不住, 然后说:“我好像又有些烧。”
蒋江樵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杜允慈晃了晃脑袋瓜子,嫌弃:“你的手如何测得准?体温计呢?把我的体温计拿出来呀。”
洋人的玩意儿, 能量体温, 那会儿她低烧不退, 中医没法子, 蒋江樵才在杜允慈的建议下去过一趟西医诊所,为了随时能比较准确地监测她的体温,特地花钱把体温计买了支回来。蒋江樵其实曾经在上海的洋人医院里见过, 但此次因为杜允慈,他才真正了解到这种西洋医疗工具的作用, 也学会了如何使用和读数。
屋里寻了一圈,却哪儿都不见体温计的踪影。
杜允慈生气:“怎的又丢了?已经丢两回了。那还得再向洋大夫买新的。多贵啊。”
蒋江樵:“无碍, 再丢几次我们也不会买不起。”
杜允慈:“买得起不代表可以浪费。”
蒋江樵推一下眼镜:“我们钰姑开始有女主人的架子了,懂得为家里精打细算。”
杜允慈哧哼:“谁要当这个女主人给谁,反正我不要。”
蒋江樵唇边泛轻弧:“你又讲气话了。”
也因为怀疑发烧, 杜允慈今日险些出不了门,最终两人先一道上洋人诊所确认体温的正常,顺便新买一支体温, 再前往昌宁祥。杜允慈的“物资增补”计划, 同时得以如愿完成。
杜允慈给映红在昌宁祥里安排的闲差就是她到昌宁祥期间帮她端茶递水跑跑腿,没有映红,别人也能做, 譬如蒋江樵。她和蒋江樵生活在一起以来,蒋江樵几乎为她做了所有贴身丫鬟的工作,任凭她使唤。她曾闹不明白,怎的他一个大男人成日似乎无所事事总围绕她打转。结果她都不用亲口问他,梦中的他就给她解答了。
映红是早早便来昌宁祥,还给她带了许多她从前爱吃的糕点。
杜允慈关心会不会影响映红照顾家中的小孩。
映红回说母亲帮忙带,而她的丈夫能够理解她“小姐比较要紧”的想法。
杜允慈笑她傻:“我如何会比你的家庭要紧?”
映红红着眼:“我说小姐更要紧,就是小姐更要紧。”
一上午映红却没能在杜允慈身边多呆,毕竟有个蒋江樵,蒋江樵根本不允许其他人轻易插在他们夫妻之间,即便杜允慈和裁缝、绣娘继续商讨洋装的修改,蒋江樵也亲自陪着,最多隔着段距离瞧着她,仿佛他一瞬都离不开她,必须留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能活命。
他的说法也确实是,他就想看着她,他见过她睡熟的模样、发呆的模样、吃饭的模样、喝水的模样、动情的模样、喜怒哀乐娇骄嗔各种情绪,如今她在昌宁祥里的全新模样,他更不想错过。
杜允慈则径自解读为:“花言巧语说得好听。其实不还是监视我?”
蒋江樵倒不否认:“你非要用‘监视’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最初的“监视”,是防止她自我了断做傻事。
后来的监视,是害怕她跑了。即便如今整座霖州城处处安排着他的人。
一周之后,杜允慈才借口帮映红试穿专门做给映红的新衣,得到了和映红短暂的独处时间。
映红将藏在肚兜里的一封信交予杜允慈。
杜允慈万万没想到,费这么大劲联系她的人,是苏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