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一下午还把自己折腾病了,这么享受着薄总的服务似乎有点不太好。
楚梨坐下又站起来,主动去厨房看着梨水。
肯定也是给她煮的。
楚梨进了厨房,水池里放着所有要洗的锅和碗。
她随手将这些放进洗碗机,辛辣的味道和梨水的清甜混合在一起,楚梨好像还是第一次想要好好吃顿饭。
薄臣野做的饭很漂亮,一看就不像第一次下厨的人。
他们之间分别了这些年——楚梨其实有很多很多想问的。
比如他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薄家的人。
怎么会继承了那么大的财团。
怎么会……
他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样,这些都不会是突然改变的。
楚梨正在乱想,突然脑袋被人拍了一下。
她猛地收回思绪。
“发烧还胡思乱想,脑子够用?”
“没有。”楚梨赶忙否认。
“在想什么?”薄臣野像是随口一问。
“你觉得我们应该坦诚相待吗?”
楚梨思考了一分钟,然后抬起头。
薄臣野随意依靠在灶台旁。
暖光落下,他的五官英挺,眉眼深邃。
楚梨一晃神,想到了几年前的他。
那时的少年永远穿着规整的校服,眉眼冷淡,只是现在更多了些矜贵,还有些她看不透的幽深。
“想说什么?”
“想问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明明应该是一个问句,楚梨却不敢直接地问出来,话从口中说出,反而变成了一句低低的陈述。
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薄臣野随意搁在桌上的手缓缓地收紧,脸上的表情也冷凝起来。
他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楚梨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抵触,她不再问,轻声说了句,“梨水快煮好……”
话没说完,薄臣野突然向前凑近。
他将楚梨压在水池边,吻落下去。
楚梨想推开他,却蓦地发现什么异常。
这吻压根不像吻。
像一种逃避。
他只是胡乱地埋在她脖颈间。
没有什么欲望。
没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
呼吸洒在她的肌肤上,楚梨没动,也没再推开他。
梨水咕噜咕噜地开着。
清香在厨房里弥漫着。
薄臣野更紧地搂住了楚梨的腰,像将她箍在怀中不放手。
“你要走么?”
薄臣野突然问了一句,他的嗓音有些低哑,让楚梨恍然有种不真实感。
“不走。”
莫名其妙……她往哪儿走?
下一秒,薄臣野将她打横抱起来,楚梨头晕,却没有多说什么,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手心冰凉潮湿。
薄臣野的脚步似乎有些快。
大床依旧是她睡过的样子,凌乱,被子被她掀开。
她走的时候关了床边的灯。
房间里一片漆黑。
她仰躺在床上,在夜色中看到薄臣野的眼睛。
漆黑,幽深。
像被乌云遮住的月。
她直觉哪里不对,他这样沉默安静,一言不发,亲吻时仓促、匆忙。
像要抓住什么。
楚梨不懂回应,也没有推开他。
大床下陷,有夜风吹起窗帘,楚梨借着一点昏暗的光看到薄臣野的轮廓,立体,没在夜色里。
沉默的让她心口发闷。
他的吻很乱。
楚梨的脑袋也有些发白。
她被提起来,背对着他,而后腰肢被他摁下。
他的掌心干燥,冰冷。
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敏感地瑟缩一下。
薄臣野俯下身,吻住她的耳廓。
终于落定。
他说,“你不能走。”
不走。
“永远都不能走。”
楚梨咬唇,忍下痛楚。
“好。”
楚梨不记得这个夜有多久。
她像是一无所知的白纸。
被他折叠,反复地吻。
窗户没有关,丝缕空气飘进来。
夹杂着海边独有的潮湿,闷热。
夹杂着痛楚与未知。
楚梨有些晕,月色从窗外倾进来,薄臣野的手臂没着脉络,性感的线条令人沉迷,她有种迷失感,昏沉,起伏。
她伸手攥住了他的手,企图融化他手上的冰凉。
薄臣野反复地问她——
“你会不会走?”
“不会。”
“你爱我。”
“是。”
“楚梨……”
“我在。”
他反复地确认,像是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他失去过太多太多,这些年里,他从不敢回头看自己还剩下什么。
他有过最珍贵的一个人,他怕弄丢了,所以他从不敢回头看。
直到这一刻,陷入她的温暖,他终于有一丝真实感。
原来她没走过。
楚梨的脊背白皙,骨节微突,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浅浅的光。
薄臣野想起她的眼神。
纯粹,干净,从来都没有过退缩。
他心上的乌云好似清明了些许。
楚梨被他提起。
她躺在白色的被子上,呼吸起伏。
薄臣野压在她的身上,粘痒地吻落在她的侧脸,她的汗意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