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珞一愣,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冻得她发抖。而眼前是青年带怒的俊颜,黑眸里暗潮涌动,似乎有什么将要喷薄而出,梁丘珞有些不敢看他,朝四周望了望。
声音极低,“李舟淮呢?”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更是在火上浇油。
霍云祁生生给气笑了,“把你送到别人床上的男人,你倒真放在心上当宝。”
“你、你说什么?”
“说什么?”霍云祁声色俱厉,“梁丘珞,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是什么场合?和别的男人喝酒能不能有点警惕心?不会离开难道你连拒酒也不会吗?”
被他一凶,梁丘珞也有些急了,“我会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那你大可以想想没有我你会是什么下场。”
青年严厉又冰冷的话语,变成一把一把尖刀刺在她的心头。
寒意从心里袭向四肢百骸,梁丘珞想起李舟淮的刻意离开,还有后续恶意的敬酒,顿时全身发凉。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里是霍云祁的压抑着怒气的容颜,想起他刚才凶的那么几句话,突然一阵委屈。
两滴眼泪就这样从眼睛里滑出,梁丘珞冷得发抖,双手抱住身体,上身微蜷,“我、我怎么会猜得到是这样。”
滔天的怒意在看到她这两滴泪水,瞬间熄成一道白烟,用这种即将消散的方式表现怒气未消。
瞥了眼她露在外的手臂,霍云祁把外衣脱下,给梁丘珞穿上,同时拉开车门,“上车。”
梁丘珞低着脑袋,没动。
“需要我抱你上去?”
这声威胁有了点效果,她抬起头,一双眼睛被泪水衬得水汪汪的,鼻翼微动,欲言又止。
嘴张了几次,最后还是乖乖进了车里。
霍云祁上车先把空调打开,再发动跑车向桐林湾疾驰。
等到目的地,梁丘珞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黑色的大衣盖在身上,她蜷在座位上,头向右边歪着,左侧脖颈和锁骨的肌肤裸露在外,车内灯的映照下,泛着点点光泽。
霍云祁喊:“梁丘珞。”
没有动静。
他又耐着性子喊了两声,梁丘珞显然睡死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醉的。
轻哂一声,霍云祁下车,到副驾驶外把人抱了出来。
外头的动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梁丘珞,她完全沉在梦境里,似乎是昏睡过去。这个时候,若有人心生歹意,她完全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思及此,又是一阵窝火。
把她抱到客房随意扔在床上,霍云祁转身就走。
刚迈出去两步,又折回来给她掖了掖被角。
梁丘珞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黑色的发色凌乱地散在侧脸上,衬得她肌肤雪白。
霍云祁捏着被角,持续凝视着她的模样过了几秒,随即放下被褥,转身坐在床边,打了个电话给应季同。
*
梁丘珞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睁眼时眼前还模模糊糊地,她揉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昨晚睡觉前居然没有卸妆。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她才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
这间房很简洁,色调以灰色为主,就连被褥也是暗沉沉的灰色。
她掀开被子,看到身上还是昨晚穿着的黑色礼服裙,在床上坐了几秒,慢慢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头有些疼,细想感觉有根针在里面穿梭,尖锐的刺痛。
模模糊糊的回忆涌进大脑,到和霍云祁在公馆门外斗嘴后戛然而止,不管再怎么想,她都记不得了。
昨天她只喝了几杯酒,远远没有到断片的程度,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酒有问题。
还有……李舟淮。
她起身离开床,在周围都没看见包和手机,出了屋子,才确认这的确是霍云祁家。
梁丘珞左右打量,小声喊道:“祁神?”
空旷的屋子回应的只有沉默。
“霍云祁,你在吗?”
在厨房和开着门的屋子都看了一眼,梁丘珞一个身影都没看到,走到客厅,方才见上面放了个手包和一张纸条。
包是她的,纸条是霍云祁留的。
「包里东西自己检查,厨房有醒酒汤。」
梁丘珞把纸条拿起来,压着纸条一头的小东西被她一带,“叮”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把钥匙。
她把钥匙捡起来放在桌上,又去厨房看了一眼。
不止醒酒汤,里面还有烤好的面包和豆浆。
豆浆已经冷了,她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囫囵吃了早饭,在纸条上写了谢谢两个字,然后回了隔壁。
为了不让郑璞担心,梁丘珞没把昨晚的事告诉她。
在家里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她感觉鼻子有些堵。
先前的感冒才要见好,昨天又穿着裙子在寒风里冻了一会。这么一会就让一切前功尽弃,感冒再次严重起来。
把李舟淮昨天给她买的礼服裙扔进了垃圾桶,梁丘珞下午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一会儿就转醒,梦也不怎么美妙。
到傍晚时,梁丘珞起来去超市里买泡面,走回单元楼下,看到了停在旁边的法拉利跑车。
醒来后没看到霍云祁,梁丘珞还没当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