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低头看了眼手机信息。
【你未婚夫不卖保险:晚上回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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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末要回家,这是裴老爷子定下的铁规定。
管家刘叔:“云小姐已经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
裴颂辞懒散地应了声。
宽敞明亮的客厅,刚走进去,就能看见坐在主位闲聊的裴远和陈谨墨。
裴远欣慰:“能得到这个实习机会是你的实力。你现在年纪小,等过几年,一定会更有作为。”
陈瑾墨温润道:“是爸教得好,我还是得多学学。”
“你不骄傲就是好的。”裴远被哄得开心,又感慨,“如果阿辞有你的一半好,我也就知足了。他……唉,不提也罢。”
裴颂辞充耳未闻。
“站住!”裴远厉声道,“看见人连招呼都不打,有你这样的规矩吗?”
陈瑾墨:“哥可能是一时看见,不是故意的。”
这大厅视野好,裴颂辞要经过的位置,是一定能看得见人的。
陈瑾墨这话,说还不如不说。
“你别替他说话。”裴远皱眉,“一天到晚不着家!课也不去上,我当初说了,让你别玩音乐,玩物丧志!你——”
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
裴颂辞眼神习惯性地看向橱柜,原本应该摆放在那儿的奖杯,现在换成了件青花瓷的古玩。
琉璃灯影转过,花瓶泛着光,甚是金贵。
裴颂辞冷着声:“我妈的奖杯呢?”
“你陈姨新拍了件古玩,放在那个地方合适,你妈的东西移到——”
话音未完。
“是小三的意思啊。”裴颂辞舔唇笑了声,看着陈瑾墨,“刚才是能看见,能看见鸠占鹊巢,还在理直气壮的,摇尾巴。”
裴远怒斥:“裴颂辞!”
少年桃花眸上扬,笑意在眼底晕开,“知道什么叫做玩物丧志吗。”
下一秒,他猛地拖起椅子,砸在透明的玻璃罩前。
“砰——”
橱柜上的玻璃砸进地面,金贵的青花瓷碎成四分五裂。
震出来的声响,让人耳膜都发疼。
“做条狗,就该学会听话。”裴颂辞弯唇,尾音延长,“对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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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从琴房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接近她的睡眠时间,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前面是个半开灯的小花园,半夜还静得很,没看到能问路的人。
云欢头疼得很,正巧手机震动,云忱的电话。
男人一开口,语气直接,“小屁孩,在北宁待不下去了没?”
“待得挺好的。”
“天天找不到路,没有朋友家人还没钱,这也叫挺好的?”
“有朋友,没迷路。”云欢随口道,“没钱倒是真的,哥哥救助我一把?”
云忱嗤了声,懒得和她掰扯似的,“阿辞那处不来你就趁早回家,我还少操点心。”
“……”
不管怎么说,就是要让她回去呗。
云欢烦得很,绕了半天不知道路在哪儿,还要分心应付着云忱的“攻击炮弹”。
云忱还在持续输出:“你们反正也结不了婚。不如早点回家。”
“……”
“哥,”云欢服了,一字一顿,“我和裴颂辞感情很好,我们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永不分离。你懂了吗!”
话刚说完。
云欢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少年。
在这个僵硬到要尬住的场合里,云欢能从裴颂辞的表情读出以下几个标点符号———
“……?”
第8章 “走后门。”
当你不浮躁的时候,你会发现,周围远比你想象得安静。
安静到,云欢甚至能听见裴颂辞按下手机锁屏键时,“咔嚓”的那一声。
很好。
刚才那句,他是能听的一清二楚了。
云欢感觉耳朵都红了,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在应付我哥哥。”
今天的夜格外给面,月亮没有藏进云层,风未消失树梢,安静没有尽头。
少年松懒地倚靠在墙边,发梢遮住眉眼,他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嗯,我没听见。”
云欢愣了下,她忽然有些不习惯他不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话。随即注意到他顺着往下滴血的手背,伤口是没有处理过的。
大概是个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死的中二少年。
云欢拿出随身带的创口贴,放在他身边,“我只有这个。”
裴颂辞稍抬眉眼,没说话。
“你的伤口还是用纱布处理下好些。”云欢说,“这儿有医药箱吗?”
少年依旧沉默,像是自带静音器。
云欢:“你在这等会。”
刚才她站的地方是视线盲区,走近之后能看见后面的运动室。她第一次进来不熟悉,找半天才能看见医药箱。
等她提着医药箱回到原地,刚才坐那儿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刘叔。
刘叔:“少爷有事儿出去了,他让我送您回房间。”
云欢把医药箱放下,“他让的?”
“大概是怕您迷路。”刘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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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云欢整理完琴盒,准备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