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个屁。”江易序没好气道,“傻子。”
“……”
慕蓝:“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谈恋爱就不会这么说了。”
江易序手上动作一顿,低声道:“傻子。”
“……”
路边的烧烤摊盘旋人间烟火气,桌上酒瓶子东倒西歪地。
“没酒了,我去拿点儿。”慕蓝起身往外走。
北宁的夜幕没有星星,望不到尽头的高楼矗立,往上看总能觉出自己在这座城市的渺小。
可怎么往前看,也这么难受。
隔着一条马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身影出现,西装革履边上带着位前凸后翘的漂亮姐姐。
他送她上车,任着她在他脸颊上留下吻。
慕蓝脚步驻扎进路边的地砖,盘根交错,连她的血液都要被冻结,这股冷意蔓延到神经末梢,进入骨髓。
北宁的四月天,竟然会比十二月的飞霜日都来得寒凉。
“不是去拿酒?”江易序走到她身边,他说话的音量没压低,熟悉的声线足够引起对面人的注意。
沈洵看过来,慕蓝直勾勾地盯着他,试图在他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惊慌。
如她所愿,男人总是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慌乱。
慕蓝面无表情,只剩掩藏不住在发抖的声音暴露她的情绪,“看见条狗,被吓到了。”
“什么?”江易序第一反应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确认完好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没事?”
“我只是在想,是狗看见我吓得比较厉害,还是我看见狗吓得厉害。”慕蓝对上沈洵的视线,指尖嵌进掌心,“沈洵,你被我吓到了吗?”
沈洵走过来,想去牵她的手:“阿蓝,你听我解释……”
解释?
要解释什么?
慕蓝脑海里闪过无数他们之间曾经的甜言蜜语,他赠予她的温暖和她憧憬的未来,似乎他所有的计划里都有她。
她把最干净的少女心奉上,珍藏着他给的甜。
而现在呢。
美好的幻想被恶心黏糊的屎沾上,彻底暴露,甜蜜的糖竟然全是恶臭。
她在扮演的,原来也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慕蓝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发颤,鸡皮疙瘩张牙舞爪地竖起,她从头到脚被压抑而炽热的怒气碾压着,一动不能动。
江易序拦住那住那只恶心的手,动作极快,拳头顶在沈洵的胃上,力道之大直接让人弯了腰。
他们这群混过来的少爷,下手着实是快准狠,沈洵斯文挂压根无还手之力。
慕蓝视线是虚焦的,她只能听见江易序压着火,还一下下往下揍的声音。
“偷吃还知道擦嘴,你不知道擦口红印?”
“……”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大,白涂第一个反应过来出来拦人,废了老半天劲才按住神经状态的江易序。
他怒斥:“你他妈疯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流量被人拍到街头打架会被怎么说吗?”
江易序结结实实地踹在沈洵的肩上:“我知道个屁。”
“……”
这场面混乱得一批,白涂和吴视匆忙压住场子。
云欢在旁边安慰慕蓝,“手怎么这么凉,没事吧?”
慕蓝眸光空洞,一句话都没说。
“阿涂,松手。”裴颂辞淡声道。
“可是他——”
裴颂辞:“松开。”
白涂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虽然我知道喝多了上头,但咱们都保持点冷静好吗!”
裴颂辞半蹲下|身,修长地指尖捏住沈洵的下巴,那抹鲜艳的口红印暴露在空气里。
看见慕蓝的神情,再看见沈洵的口红印,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白涂第一个没忍住,上去踹了脚沈洵,“阿蓝对你还不够好?你他妈是畜生?!”
“北宁多得是像你这样想往上爬的畜生,”裴颂辞声音低沉,像是一池搅不乱的深水,处处透着寒凉,“想知道会怎么处理吗?”
男人弯着眉眼,迸发出的压迫感却让人不寒而栗。
“把赏给你的东西,扔掉。”
/
《街头音乐》已综艺下线四个月,《做梦》持续霸榜各大音乐榜单,翻唱的版本层出不穷,音源甚至打破裴颂辞在各国iTunes音乐榜上的最高纪录。
作品给整个乐队都带来热度,议论声不止。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蹦迪蹦迪,圈内该有物料是一个不放,全靠着路人偶遇,学校的自来水。
为此,Trap被戏称为最佛系的艺人。
慕蓝对沈洵的事情只字不提,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
那天在云欢的庆生趴上,慕蓝喝上头姐妹眼泪和渣男横飞宣泄了一晚上,最后是被江易序送回去的。
第二天慕蓝和她痛骂一顿江易序。
“你说江易序是不是傻|逼?他能不能懂得什么叫做被绿和失恋?我顶着这么一大片青青草原,他还念我。难道我不想找绝世罕见的好男人谈恋爱吗?以为全天下男人都是裴颂辞啊?”
“我知道沈洵是个渣,我和他断得一干二净。”慕蓝骂到最后,声音哽咽,“我他妈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又做错了什么?”
云欢等慕蓝发泄完,温声说:“别把错算到自己头上,是渣男傻|逼。”
慕蓝听到这一声破涕为笑:“你再骂一遍,我第一次听你骂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