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后面的话说的大声,老人听了,学她,也哼哼。
“小丫头少给我戴高帽子。”他放下镯子,“我老头子可不吃这一套呢。”
陈歆野赶紧过去给老人捏肩,问:“那您吃哪一套啊?是凤和斋的云片糕?还是广顺堂的贵妃饼?哦,听说有家新店做的荷花酥,可地道了。”
老人吞了口口水。
摘下眼镜,他别过头说:“也不是老头子吹牛。这镯子啊,还真就我能修。”
“这可是您说的!”陈歆野忙道,“修不好,您在我心里的形象可就哗啦啦碎了。”
“我说的。”
陈歆野立马承诺点心明天就到,再附赠其他一系列精品美食。
敲定好镯子的事,陈歆野出去接电话。
工作间里剩下戎彻和老人。
老人品口茶,悠悠道:“这镯子,也是物件了。保存的这么好,想必拥有的人很在意。”
“老先生明鉴。”戎彻说,“是我外婆留下的。”
老人体谅孩子的心意,刚要说什么,又道:“你和那丫头是朋友?”
戎彻顿了顿,“是。”
“看不出啊。”老人摇头,“那丫头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现在还会帮朋友了。你真是她朋友?可别骗老头。”
戎彻稍稍斟酌,又说:“也可以说是上下级。我曾是陈小姐的保镖。”
这话一出,老人重新戴好眼镜盯着戎彻打量。
看了整整三分钟,老人忽然大笑,拍着手说:“稀奇稀奇真稀奇!小丫头遇到克星了这是!”
*
老人让他们五天后来取镯子。
陈歆野临走前又给老人哄得又笑又嗔的,这才离开。
回到车上,陈歆野琢磨起另一件事。
刚刚,她挂了郝聪的电话,陈桦紧跟着又打了进来。
陈桦关心他们的进展,得到好消息十分高兴,一直在表达谢意。
说到后面,陈桦提到——
“是这样的。下个月疗养中心搞了个厨艺大赛。参赛人员要求是会员的亲朋好友,我表姨也报名了。比赛规定必须是两人一组,原本定的是我和阿彻。可我今天回到院里,领导临时派我出差。不知道陈小姐能不能替我一下?”
陈歆野当时就想说能啊,必须能。
可话到嘴边,脑子里就被上次厨房惨烈的景观填满了。
人家搞比赛无非是想丰富老人们的生活,也增加和亲朋好友的感情互动,她去了,给人一锅全炸了,算什么事?
但是,两人一组,这个有点儿诱人了吧。
陈歆野憋了一路,在下车前说了这事。
“陈医生之前才帮我安排病房,这个忙我应该是说什么也要帮的。”她捏着衣摆,心虚就靠演技撑,“可我的厨艺……”
“没关系,我找……”
“戎队,你不介意带我躺赢吧?”
“……”
“你厨艺那么好,再带……”她比划了个“3”,“三个我这样的,肯定也没问题,是不是?”
说完,陈歆野就用那双杏眼看着戎彻。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但面部线条柔润,这就导致她可甜可飒,可温柔可英气。
特别是她的眼睛,干净得不像话,专注看着别人的时候,很难让人从她的目光中抽身。
戎彻错开视线,低声应了句:“嗯。”
陈歆野展颜一笑,就等着这个“嗯”了。
“嗯”得好!
“那我去!”她说,“我这就给阿姨发消息!”
戎彻见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会儿,陈歆野发好消息,美滋滋和戎彻道别,回了家。
戎彻开车离开公寓。
没走多远,他把车停在路边,拨通电话。
“阿彻?”
“你下个月真的有事?”
陈桦那边默了几秒,说:“当然啊。医生很忙,这种临时出差都是家常便饭。怎么了?”
“没什么。”
“我知道了。陈小姐和你说比赛的事了,是不是?”陈桦笑道,“是我找的她。你和表姨在这边就我一个亲人,正好你有陈小姐这个朋友,不是正好?”
戎彻揉揉眉心,“嗯”了一声。
陈桦又说:“我感觉陈小姐人很不错,又那么漂亮。”
“……”
“你也老大不小,表姨……”
“你误会了。”戎彻打断道,“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这位朋友在美国帮我妈找过眼科专家,我欠对方人情。”
陈桦问:“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戎彻视线瞥到女人留在座位上的餐巾纸,大概是没注意才会遗落。
纯白的纸巾上沾着片片嫣红,是女人唇的颜色。
不知为何,他顿时心下烦躁,拿过纸巾扔在垃圾桶里。
“说明我和她不会有其他关系。”
*
陈歆野一休息就往疗养中心跑。
每次,她都换着花样给戎菀带好吃的、好玩的,连带戎菀的护工和邻居也都算上。
以前看新闻会有那种养老院虐到老人的悲剧,所以,她想着对大家都和善些,礼物也不是多贵重,但有心意,他们总归会善待戎菀。
戎菀特别不好意思陈歆野破费。
可陈歆野总有“道理”,久而久之,戎菀也不和她见外,两人关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