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除了必要的七部官员和医官,还必须点上几位武将,做好与前朝余孽打交道的准备,尉迟善光便在他的名册中。
事情商议妥当后,李淮的几个心腹都作揖退下,而孟游刚要从书房中退出时,却又被李淮喊住。
“今日御药房来送药的太监你可有印象?”李淮面无表情地冷声问。
孟游想了一想,摇头道:“只知姓花,瞧他制式与年岁应是才入宫不久。”
李淮闻言却不再问话,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卷,垂眸思索了半晌,才语气幽幽地说:“盯着他。”
“是。”孟游不敢多问,他直觉这姓花的太监与那日偷入王府的太监有些联系,不然王爷岂会忽然重视一个打杂的小奴才?
想到此,孟游不由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一个太监,还敢起这样的心思?
第63章 女扮男装 元思蓁草草睡了一觉,等……
元思蓁草草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日晚上,又夜行出府,去布剩下的两个聚阳阵。
她这回全部的心思都在布阵上, 并未仔细探寻旧阵的踪迹,因此比前一日快了许多, 到达与花鳞约定的金光门城楼顶时, 离着子时还有小半刻钟。
她仰躺在城楼顶上等花鳞前来, 夜晚的凉风吹在面上惬意的很, 忍不住欣赏起了长安城的夜景。
“师姐好兴致。”元思蓁等了许久,耳边终于响起花鳞的声音。
“你怎么比我还慢?”她随手施了个消音的术法,撇撇嘴, 调侃地看着花鳞道:“阵法你不是比我厉害嘛,居然还让我等了这么久?”
花鳞面无表情的脸在夜色下更是看不真切,她语气淡淡地说:“方才遇到点事耽搁了。”
“哦?你也发现了?”元思蓁以为她也看到了旧阵, 连忙坐起身问道。
“也?师姐也有人跟着?”花鳞微微皱眉地说。
“有人跟着你?”元思蓁微怔, 朝她来的方向看去。
花鳞摆摆手,也坐到她身边, “甩掉了。”
“可知是何人?”元思蓁心中疑惑,花鳞在御药房做小太监, 还能惹了什么仇家不成?
“不知,我一出宫就跟着,几次想反抓他,都扑了空, 想必是极其擅长此道之人, 武义轻功也都是上乘。”花鳞望着皇城的方向眯了眯眼,冷静地分析道。
“可会道法?”元思蓁又问,“如果不是道门中人, 有这本事,只怕是皇城中人。该不会是你的身份露馅了?让宫里的金吾卫盯上了?”
花鳞轻哼一声,“不可能,我极其谨慎,这几日在宫中也并无异常,应是宫外之人。”
元思蓁皱眉想了想,复又笑道:“明儿就要去武昌,你若想到去的法子,那人兴许就跟不上来了。只是不知,师妹究竟要用什么办法?”
花鳞嘴角微微勾起,只看了她一眼却不接话,那意思便是让元思蓁自己去猜。
“不好玩。”元思蓁叹了一口气,“你跟凌霄都不好玩,还没李淮有意思!”
“你若觉得他没意思,又怎么会跟他成亲?”花鳞若有所思地说:“师姐成亲后,还想着要继承祖师道统吗?”
元思蓁咧嘴一笑,“那是自然。”
“你我都知,继承祖师道统,便是继承师父的掌门之位,开派以来,掌门都是不惹红尘之人,你这还怎么争?”花鳞疑惑地问,这话憋在她心里头许久,一直不敢问出。
元思蓁心想,这还不容易,到时候功德圆满,她便一脚踹了李淮,回到门派中,还不是与凌霄花鳞一般,没有世俗的婚嫁牵绊。
只是面上她对花鳞说的却是:“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再说,功德我是要积攒的,说不定到时候王爷厌弃了我,我不得有个退路。”
“我看不像。”花鳞郑重地摇了摇头,“晋王殿下对你很好,不像喜新厌旧的人。”
元思蓁轻笑一声,也不反驳,“那还不是你师姐有本事,把他的心牢牢抓在掌心。”
她心中想的却是,李淮是不会抛弃她,他恢复记忆后,怕是想把她牢牢抓在手中折磨一番......
两人不再深聊此事,又一同绕着长安城将八个阵法再一一检查了一遍。
到春明门时,元思蓁将花鳞带到掀开的瓦片处,指着旧阵问道:“可看得出是何阵法?”
花鳞俯下身子细细查看,许久才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居然连你也不知道?”元思蓁皱眉道,“看来这阵有些来头。”
“不对。”花鳞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刮了刮瓦上的朱砂,凑到鼻下闻了闻,面色凝重地说:“是人血。”
元思蓁心中一惊,以人血绘制的阵法大多凶悍,有不少还是用在邪门歪道之上。
两人对视一眼,元思蓁便肯定花鳞心中的想法与她相同。
人血阵布在这么一个咽喉之处,背后之人必定有所图谋,可她俩都要离开长安城,聚灵阵不能破坏,便只能等到从武昌回来后,才把这城楼顶全掀开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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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晨鼓从承天门上传遍长安城,一百一十个里坊陆续打开。
这些日子生意兴隆的淮南记才刚打开正门,店小二便震惊地看着外头立着的高大背影说:“郎君,还未到小店迎客的时候。”
高大男子转过身来,店小二一看竟然是熟客尉迟善光,连忙陪不是道:“原来是尉迟郎君!还请入内,我这就去喊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