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刁琢的同情心转向她的小学同学们。
巴云野估计自己也觉得好笑,就笑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知道谁把这事告诉段长,听说新老师被段长狠批一顿,以后见了我都绕着走,这就算是我这个当学生的给她上的第一课。”
巴云野还没得意完,只觉得车底一软,左后轮空转几下,“唉!给‘担’住了。”
下车查看,只见车子过沙丘时没控制好,半个车身陷进沙子里,沙子顺着转动的车轮倾泻而下,一会儿就堆成一个蚂蚁窝一样的小丘。
巴云野不慌不忙提溜个铲子,把埋住轮子的沙子拨开,刁琢已经挂好拖车绳,前车一启动,很快就把这辆车拉出来。
老王踹了踹后轮,挡泥板上黏着的细沙被震落,他笑着说:“这一行不好干,我们这些老司机都经常被‘担’住。”
龙哥擦把汗,袖子上沾满细细的沙,“如果有无人机就好了。”
老王摇摇头,“游客带的无人机只能在边缘起飞,沙漠深处不让飞。”
河马问:“是因为搞武器试验的缘故吧。”
“我寻思着应该是这样。”老王为了提神,拿出几片薄荷叶嚼着,一嘴的牙膏味,“你们跑西部的,进藏公路上运送物资的军车能拍吗?那些个兵站能拍吗?同一个道理。咱们老百姓肯定要支持国家政策。”
说罢,几个人又上车,卫星电话中传来消息,气象部门监测到两股来自东西方向强气流即将交汇,这意味着沙漠里很快就会刮起一阵沙暴。
“沙暴啊……最怕的是没经验的人吓得拼命跑,以为能靠两条腿跑赢。”龙哥搓搓手,隆起的啤酒肚几乎顶到方向盘,“三个学生如果能在沙暴中毫发无损,证明他们其中有人还算有点本事。但如果个个都是草包,哼哼……”
河马若有所思,龙哥看他一眼,“想什么呢。”
“我觉得巴爷跟刁琢之间可能有戏。”
“你这瞎子。”龙哥斥一声。
“龙哥……”河马似乎很难以启齿,支吾半天才接着说,“你对巴爷……到底……”
“我知道你们都有疑虑。”龙哥目不斜视,专心开车,但语气中多了一丝大哥做派的威严,“不可能。她才几岁?”
河马不以为然,“少来,咱老爷们就算到了80,还是喜欢20岁的小姑娘。”
龙哥嗤之以鼻。
“你光棍多久了?”
“跟你有关系?”
“你该不会……”河马好像很冷似的抱住肩膀,“喜欢男人吧?!”
“你猜。”
“你可别对我动心啊!”
龙哥额头青筋都快爆出来了,“我要是现在有把手枪……”
河马十分主动——“一定一枪嘣了我。”
“不——”他咬着后槽牙,“换成机关枪把你打成筛子!”
自从发现小爱失踪后,她的妈妈刘成茹夜不能寐,粒米未进,死气沉沉,整天半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电视定在新闻频道,手机一直插着充电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于女儿的消息。
老孟也心急如焚,天天去派出所大厅等着,只盼着小爱被解救出来的消息早一点传来,可每日都是失望。昨天,派出所的民警告诉他,巴丹吉林景区那边已经组织五队人马进去搜索,目前还没有新消息。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订下两张飞往包头的机票,今晚就走。
走进家门,发现家里来了几个刘成茹的老姐妹,还有小爱要好的朋友丹丹,另外两个面生的,是报社记者,刘成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记者说女儿失踪的事。
“我们不知道女儿还有个同学叫张天恩,小爱回来从来没提过这个男生。倒是哲明……我们是知道的,他俩在一起没几个月。女儿大了,我们没管,但早知道他会带着小爱去什么沙漠,我们死也不让他们在一起啊……”
记者问:“他们要去徒步穿越沙漠之前,难道都没跟二位讲清楚吗?”
刘成茹摇摇头,泪流满面,“小爱很乖的,以前,她有事都会告诉我们的……她不会瞒我们的,呜呜……这次不知道怎么了……”
一旁的丹丹似有话说,憋了半天,“阿姨,其实小爱暑假的时候跟哲明去徒步过香格里拉虎跳峡,当时,张天恩也在。”
“啊?!”老孟和刘成茹都大惊,“她不是去香格里拉古城吗?!”
丹丹摇摇头,“她还发过朋友圈,所以我是知道的。”
刘成茹大受打击,因为她并没有在女儿的朋友圈里看到过这条消息,想必小爱是屏蔽了他俩和其他亲戚。她想不通,自己十月怀胎生下小爱,一路陪伴她成长,理应是小爱最亲的人,为什么她竟将自己屏蔽?
记者捕捉到新信息,赶紧在本子上记下。
“老孟啊……”刘成茹“哇”一声大哭起来,拉着丈夫的胳膊,“她怎么……怎么不理解咱们的苦心呢!我们就是怕她出去玩不安全,才要求一定要跟旅行团……现在好了!她胆子太大了,瞒过我们一次,现在又瞒我们……呜呜呜!她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好了,二位记者,不要采访了。”老孟下起逐客令,“我定了机票,现在要跟小爱妈妈去机场。”
“好!好!”刘成茹一个劲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