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珈书坐在办公桌前,散漫地转着笔,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阻止?”
“苏婥对程控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不会还需要我来提醒吧。”苏世丽嚣张跋扈久了,话里话外的隐含只多不少,“她回来了,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是你没好日子,不是我。”要论在程家的安全,程珈书比苏世丽安全多了,“我手上TH还在走,我没了,给你接吗?”
苏世丽蓦然哑然。
但她想到一件事,还要反驳:“你别忘了,四年前是你把苏婥引进红灯区的,差点出事就是因为你。”
“所以呢?”程珈书眯了眯眼,眸底乍泄的精光/气场倍出,“你以为你就这样抓到我把柄了?”
苏世丽皱眉盯她。
程珈书觉得她真的头脑一年比一年简单,“如果不是想废了那条走线,谁有本事进去?”
“还有,你真以为苏婥和你一样蠢?”
这话话外音太强,苏世丽愣在原地。
“有时间填充脸,不如多补补脑子。”程珈书放下笔起身,走到她身边,轻瞥蔑视的笑,尽数绽在光下。
见苏世丽那样,程珈书微挑唇角,明显掰回一局。
“你不是爱他?那他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不知道?”
*
苏婥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她不知道祁砚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但她清楚他是在忙,所以没功夫来管他们之间那所谓的冷战。
自从和程珈书那边交流过后,他们也算是消停了一阵。
苏婥照常去酒吧,去舞团练舞,偶尔出现在城东,甚至和徐照打照面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好。
像是一夜之间脉络舒通,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满脑子只留存着简单一个目标。
有一点,程控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是未知数,苏婥猜不准。
但始料未及地,苏婥在周末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快递。
上面没有显示任何的署名和联系方式。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瓶香水。
偏粉的质地,包装精致的模样,看似是外面专柜里面近千的香水。
但苏婥洗完澡刚涂完护手霜,手一滑,香水瓶跌在桌上,瓶盖被她拧得松散,有部分洒了出来。
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在受限范围的室内。
带了几缕青芒的涩味,附带奶味和酸味,甚至伴随着气味的屡屡消散,会有更多难以掩盖的重金属味。
这是高级合成品,苏婥反应敏锐。
她下意识起身去洗手,开窗通风,把这种漫溢游走的怪味冲散在空气中。
苏婥的神经被刺激后,一秒想到那天阚江林身上的味道,和这个有过之无不及,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只因为一般情况不会有青芒味。
可那天饭桌上有青芒,阚江林吃了,染上了分毫。
能这么百分百还原气味度的人,除了某个人,苏婥想不到另外的人。
果然,紧接着,手机响了。
是个没有备注的长号。
苏婥右眼皮在跳,但她还是没犹豫地接起。
随即一个沉稳却又含讽的笑擦过她耳骨。
兴许是太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但灵魂深处对他的抗拒像是深刻的烙印,只一点音量就能让她心跳惧怕加速。
苏婥吸了口气,直截了当开口:“我都同意了,你还想怎样?”
对面的男人笑得温和,是比徐照还要更甚的温文儒雅,却每个字眼都裹刺锐利:“这个礼物,还喜欢吗?”
苏婥不想和他攀谈:“你知道你这瓶东西有多恶心?”
“现在还会说谎了?”明明太久没有消息了,可男人还是能够随时随地表现出对苏婥的了解,“你最喜欢青芒了,你忘了吗?”
苏婥没搭理他。
对面的人就是程控。
一个大她十八岁,什么都强控制欲拿捏的变态,偏执没入骨血里妄以为把她锢在身边,苏琼就会在他身边的男人。
苏婥早就见识过他心思越肮脏,表面装得越温柔的手段。
他恶心,就在于他不承认自己的人格分裂。
第一人格的清醒会喊她乖女儿,宛如慈父;
第二人格的暴戾会随时动手,但凡她对他说一个不字;
第三人格的温柔偏向依恋,回避型的反向极端,他没有她会死,他嘴里的爱她甚至能超过他爱苏琼。
这样的人,难道不是神经病吗?
苏婥不理解程珈书和苏世丽为什么会守着这种男人。她觉得他恶心至极。
程控却像是抓住机会,嗤声在笑:“你以为你有多爱他?短短四年而已。苏婥,你最好记住,玩够了就要自觉回来。”
苏婥站在窗边,眼也没眨,“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
现在就是对话,她不介意实话实说:“你在东南亚吃得很开,但在这呢?国有国法,法律明令严打制毒贩毒,你的手但凡伸进中国边界一点,你觉得你能逃得了牢饭?”
“所以你要找一个缉毒警来和我抗衡?”程控的语气似乎是觉得她很可笑,“还不惜找个有背景的?”
是啊,这难道不就是他的弱点吗?
这么多年来,苏婥都在想尽办法逃离,她失败了太多次,唯独这次成功了。
她承认她起初是有所企图,她同样也不敢告诉祁砚实情,却不能放弃待在他身边的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