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自己有多少能耐,却见花玉龙摇了摇头:“往日,你是宋家千金,定然结交过不少权贵吧?”
宋沁岚眼睛一亮,但旋即,又暗了下去。
花玉龙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宋监被问罪,那这些曾经的逢场作戏定然是灰飞烟散,但你现在身份不同,对他们来说,不是长安城里多得数不过来的贵千金,而是能消灾降福的女冠。”
大家被她的话引了过去,宋沁岚心头隐隐有些兴奋。
“我们要去下帖子,邀请这些千金贵女,来我天心观上香火!”
如今观门一开,她就不愁不能振兴祖宗基业!
宋沁岚立马被她打了鸡血,用力点头:“好,我就去写帖子!”
花玉龙朝清垣道:“师父,明日我们要做好准备,开门迎客。”
没等清垣答不答应,她又朝绿珠和于嬷嬷道:“你们今晚要把膳堂的斋菜食谱准备出来,有不明白的,可以去问花家的厨房,他们有经验。”
“还有,希夷,你明日穿好一点,别调皮好吃,有香客进观,迎来往送的事,你应当有礼数。”
说完,花玉龙自觉满意,“暂时就这些,大家继续吃饭吧!”
众人只见她拿起食箸,认真吃起了饭菜来。
除了宋沁岚摩拳擦掌要挣银两,其他人俱都一脸懵然,但,谁都不敢开口,看向主座上的清垣,很明显,师父就是师父,正在神色淡定地夹菜。
希夷继续低头扒饭,别说,他心里,还是隐隐期待。
吃过饭后,见宋沁岚已经让绿珠帮她准备笔墨纸砚了,对于这种积极态度,花玉龙让绿珠全力辅助她。
而至于她自己,现在天心观没了结界,还不任她飞么!
花玉龙回到厢房,刚想从梳妆匣里拿出玄策的鱼符,手还没碰到,无意识往回一收,想挠个痒,没想到,那小抽屉竟自己拉了开来——
吓?!
她掌心还悬在抽屉上方,震惊道:“这鱼符莫不是还通灵?!”
话音一落,鱼符就自己落到她手心上……
具体来说,这到底是鱼符主动干的事,还是被|干的事?
她捏着精致小巧的鱼符想了想,忽而伸出另一道掌心,悬在梳妆匣上,凝神一想:“珍珠!”
梳妆匣:……
没反应。
好,那就是鱼符有问题,毕竟是玄寺丞的东西,通灵也说不准,就在她手往回收的时候,那抽屉竟随着她的动作自动往前一抽。
花玉龙:……
“珍珠?”
如方才那般,她的手稍微往上一动,便能隔空令物品听话。
看着手里躺着的这颗珍珠,花玉龙的心里,有点玄妙。
放下珍珠,转身朝木架上挂着的衣服抬起手,隔着一段距离,凝神一想,下一瞬,那衣服兀自动了动,随着她动作一带,竟飘到了榻上。
花玉龙:!!!
好家伙,这是本姑娘不用努力就能拥有的法术吗!
隔空控物!
她还是在道书秘藏里看到过的神功,为何这一觉醒来……
等等,她捏了下手心。
疼!
抓着鱼符的手摩挲了下,很好,这从今往后,谁若是惹了本姑娘,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
天一擦黑的时候,花玉龙便出了观门。
毕竟她白天睡饱了,这一会,她还不想就寝呢。
而她这一溜,却没看见观殿门边,长身玉立的一道身影。
“师父,师姐又溜出观了。”
“也好过把自己闷在屋里。”
“可是,师姐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拘在这里的啊。”
“嗯,但她以前,不这样。”
“以前?”
清垣低头,看着希夷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道了句:“你师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一个人,守着一座岛,一棵树,她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很久,直到……那年桃花,又开了。”
希夷仰头,头顶天色暗暗,他好像,从师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悲伤。
——
夜晚的长安,城楼之上,风一掠过,便有万盏灯火随之亮起。
宛若一片火之海,点燃了这座城市夜幕下的心脏。
“真美啊~”
花玉龙感叹了句,可身后站着的人,却恐惧地往后躲了躲。
大理寺的城楼修好了,在今日的宵禁之前。
该入狱的,一个都没逃,包括九娘,沈乔。而这会,他那个怀孕的妻子也来了。
此刻,她十指交叉,平架在额头上,挡住了一些风。
没有回身,语气凉凉道:“绮罗布行周转了那么多假飞钱,这卖了铺子,能抵多少?”
一旁平康坊的花氏柜坊掌柜打了个算盘,道:“目前的净资产,得折扣了算,自然是不够,但如果加上他们每日的银钱进账,加上利息,也得再补三个月。”
“这样啊……”
一旁的玉娘害怕地搂着自己夫君的手臂,哀求道:“那些债主拿着假飞钱,已经在铺子里闹了一天,我,我实在不敢开门了……”
温简:“且不说散播飞钱,扰乱市场,就是与妖合谋,就已经是死罪。”
“寺丞,我、我是被妖威逼利诱的,我也没办法,再加上我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