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灼却没有半分被抓住的气愤,反倒是得意地看了君屹一眼,皆是对戳中他心思的挑衅。
“带回去。”君屹沉声喝道。
官兵押着黑风寨的人离开,鲁魏看着闻灼长长地叹了口气:“二弟,你糊涂啊!”
“大哥。”闻灼抿唇,满腔的歉意还未说出口便见鲁魏微微启唇,口中闪过一丝银光。
闻灼愣住,一时间躲闪未及,眼睁睁地看着薄薄的刀片划向自己,悲从心来打算认命。
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来,方才闻灼出来被一道擒住的瘦子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他身前。刀片划进他的后背,让他闷哼一声。
“瘦子……”闻灼由错愕变得惊恐,瘦子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便昏了过去。
鲁魏懊恼地瞪了瘦子一眼,看着闻灼的目光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是满腹怨恨。
林慕听见慌乱声赶来看了一眼,拭了拭瘦子的鼻息让临近的官兵带他先走一步,扭头触及闻灼担忧的目光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闻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
茶馆里,南秋一边斟茶一边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如今该查的都已查清楚了,该回京了。”晏辞若有所思地看着杯中的茶水说着。
“殿下若是不想回,我们便在此处再待一阵子。”南秋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真的不去看看秦公公吗?”
“不了。”晏辞勾了勾唇角有些无奈,“如今秦公公过的是安稳日子,没必要因为我去打乱他平静的生活,若是因此勾起些不好的回忆,那便罪过了。”
南秋点了点头,也不再劝,只安心地吃着茶点歇了一阵便同晏辞起身出了茶馆。
才踏出茶馆,晏辞抬头便望见外边一个小娃儿搀扶着一个佝偻老人,那老人正紧紧盯着自己,眼神迟疑,待看清楚她的模样后又激动起来,颤颤巍巍地冲上来,腿脚哆嗦着便要跪下,嘴里还喊着:“殿下!”
晏辞一把扶住他,虽诧异却仍是唤了一声:“秦公公。”
秦公公瞧了瞧四周,也只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儿,便请着晏辞往秦府去。
“小乖儿,去让你母亲沏壶茶来。”秦公公推了推身旁的小娃儿嘱咐道。
小娃儿奶声奶气地嗳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进屋里。
“殿下请坐。”秦公公说着,脸上尽是笑意,立在晏辞身侧。
“您也坐。”晏辞示意。
秦公公再三推拒,拗不过晏辞才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打量着她,欣喜而无措地摸了摸手念叨:“殿下回来了,好啊,真是好!陛下知晓了定然高兴!”
晏辞垂眸笑了笑问道:“您近来身体可好?”
“好,特别好,见了殿下忽然觉得精神百倍,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秦公公咧嘴笑了又问,“殿下怎么会来下河村?”
晏辞未应,秦公公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殿下可是还在想当年的事?”
晏辞眸光一顿,淡淡应了声。
“殿下这……这又是何苦啊……”秦公公叹了口气,想劝一劝可又甚至晏辞性子倔,即便劝也无法改变只得放弃。
他颇为担忧地看着晏辞,犹疑许久才问了一句:“殿下如今身子可还好?”
“好。”晏辞点了点头,“秦老不必担心。”
“那便好。”秦公公点了点头,稍稍放宽心了些。
小乖儿小步哒哒地跑过来蹭到秦公公身上,指着不远处道:“嬢嬢来喽。”
不远处立着一个秀丽端庄的女子,她端着茶徐步而来,目光有些诧异地在晏辞身上停了停,而后低声对秦公公唤了声:“父亲。”
“将茶放下吧。”女子正欲斟茶,秦公公却是拦住了她,亲自接过了茶壶为晏辞斟了杯茶,介绍道,“这是小女秀秀。”
晏辞微微颔首示意,品了茶,又问了几句琐碎之事便道:“我今日便要离开下河村了,秦老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叫人来说与我。”
秦公公叹气:“殿下总是这般默默帮衬奴才,奴才心中纵有万般感激却也帮不上殿下了……”
“您如今已离开皇宫,已经不是奴才了,不必这般。”晏辞眉眼弯弯,“秦老过去的恩情我也都记得,如今也只不过是回报罢了。”
“嗳嗳。”秦公公应了几声,忽而问道,“奴才想起一桩事来,一直想托人问问却未有机会。”
“秦老但说无妨。”
“奴才如今出宫安享晚年了,殷公公如何了?前些日子他家里人还托人来问奴才,奴才一时半会不知如何说,便说有机会帮忙问问。”
晏辞微怔:“想来也还有些日子才能出宫,我回去瞧了瞧,叫他递信回来,或者让陛下放他回乡。”
秦公公抬头看了一眼秀秀,秀秀会意将小乖儿搂好,看着父亲起身不顾晏辞阻拦固执地行了一个大礼:“那便多谢殿下了。”
晏辞无奈,又叮嘱几句便同他告别。
秦公公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望着晏辞的背影泪眼婆娑。
秀秀出声问道:“父亲,那位大人是谁?”
“是神袛。”
小乖儿吃着手砸吧着嘴问道:“嬢嬢,什么是神袛?”
“神袛?大抵是大善人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