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一怔,随即笑了:“微臣没有这个意思。”
笑容温柔,只是眼底始终有化不开的浓雾,让晏辞突然想起了在下河村的事,忍不住提醒他:“韦唯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来处理。”
好半晌她又补了一句:“新仇旧帐,总要一起算。”
韦唯是韦张之子,韦张这人心思不正,表面上奉承着,心里的想法却极多。晏辞过去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几年仗着晏璟的纵容心思竟越发活络了。
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微臣遵旨。”君屹应下。
二人出了娇阁便向府邸走去,今日的好心情经这么一搅和便像是差了些什么一般。
君屹乖顺地走在晏辞身侧,时不时偏头看她一眼,忽然想起另一桩事儿来,突然问道:“殿下可还记得闻灼?”
晏辞不语。
“闻灼不见了。”君屹又道。
晏辞挑眉,掀了掀唇角问:“摄政王所说的不见了是何意?”
君屹一边注视着晏辞一边解释道:“陛下命臣劝降闻灼,若他不降便将他处死。再过几日他便要斩首示众,今日突然有人来报,说闻灼逃狱了。”
他想了想继续道:“与其说是逃狱,倒不如说是有人劫狱,助他逃脱。”
“劫狱?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实在可恶!摄政王查清楚是谁了吗?”晏辞眉头一皱愤愤不平。
君屹打量着晏辞的神情,见她一脸惊讶便收回目光笑了笑:“还未查清,不过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好好查查。”
晏辞点头,不再说话。
太长公主府外,晏染、南秋和云昭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看见她便挥了挥手示意。
晏辞忍不住抿唇,脚步加快了些,还没开口便听晏染念叨着:“染儿今日亲手给姑婆准备了好些好吃的,姑婆怎么才回来,莫不是忘了染儿,要将染儿抛下了!”
“今日好生奇怪,怎么还撒娇。”晏辞摸了摸她冻得冰凉的脸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吐槽。
“我没有!”晏染轻哼一声,扯着晏辞就要往里走,压根没注意到君屹。
晏辞却记着身后还有君屹,急忙止住脚步问道:“摄政王可要进来坐坐?”
君屹还没回答,一旁的南秋就率先开口了:“殿下,糕点要冷了,快进去吧!摄政王这么忙一定没有空,还是别叨扰他了。再说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实在是不方便!”
“对吧摄政王?”南秋笑眯眯地看着君屹,嘴上却是不留情,“摄政王以后还是少带我们殿下出门吧,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去哄哄你那心上人,若是叫人误会了便是我们殿下的不是了。”
云昭急忙去拦却被南秋一巴掌拍开,她翻了个白眼扯开嘴角继续道:“摄政王快走吧,我们这儿不欢迎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陈世美!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整日里缠着我们家殿下算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不止晏辞,就连君屹都愣住了,下意识望向被晏染拽着的晏辞。
南秋看着心烦,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挡住君屹的目光,就差没有动手撵他了。
见君屹不动,南秋又转头看向晏染,晏染会意抱紧晏辞的胳膊笑道:“姑婆我们快进去吧,好冷!”
晏辞一脸茫然地被晏染拽进府里,南秋则是扬起头冷哼一声,鄙夷地看了君屹一眼,拽着云昭也进了府,还将门关得紧紧的,生怕君屹溜进去。
君屹眉头紧蹙,南秋的话在他脑海里转了又转,眼神晦暗不明地落在了摄政王府,心也是一沉。
第47章 ……
晏辞一直到进了屋落了座还是茫然的,她抬头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南秋晏染等人,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笑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又是谁惹我们南秋生气了,说出来我替你去教训他。”
“是殿下!”南秋答。
晏辞一怔,仔细回忆了一番,并不记得自己今日做了什么事能惹得南秋这般生气。
她摸了摸鼻子极为虚心地讨教:“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南秋不妨给我一点小提示?”
“殿下日后还是离摄政王远些为好。”南秋撇嘴,也不应她,只是这般说。
晏辞忽然想起方才在府外南秋说的话来,心中疑惑却又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边上懵懂的晏染笑着问:“染儿方才说的吃食呢?怎么还没见着,莫不是在诓我。”
“我没有诓人,姑婆乱说!”晏染生气地鼓了鼓腮帮子,提着裙摆转身就跑,“我这就去取,姑婆且等着。”
待晏染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晏辞眼中的笑意才褪去,她叩了叩桌面问道:“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成亲了?”
“摄政王竟未曾告诉殿下,果真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南秋恨恨咬牙,看向晏辞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哀伤,“摄政王分明快要成亲了却还来招惹殿下,令人不齿!”
“南秋,有些话不能乱说。”晏辞皱了皱眉,“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这话?”
“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今日晏辞与君屹离开没多久,南秋正在院中晒药草,忽然听外边有些喧闹便悄悄站在门前瞧了瞧。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摄政王府前,南秋本来未当回事,却见跟在马车旁的侍女抬手引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下了马车,上前叩响了王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