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君屹突然起身穿好衣裳推开了房门。
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落在地上将地面映得如莹白的玉石,也落在墙头上映得人面色朦胧。
“摄政王这是在做什么?”晏辞倚在门边上看着站在墙头的君屹,困惑地点了点太阳穴,好半晌才醒悟,“改行做采花大盗了?”
君屹干笑一声从墙头跃下,没有晏辞的应允却又不敢靠近。
“摄政王三更半夜来爬我太长公主府的墙头,莫不是为了在墙角下乘凉?”晏辞挑眉。
君屹这才走近了些,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上一句:“微臣失礼了。”
这可不是失礼这么简单了,疯子。
晏辞太阳穴突突直跳,隐约猜到了君屹来的目的,却仍是问道:“摄政王这是何意?”
“殿下都已知晓了?”他问。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当如何?”
君屹离近了些,目光紧紧盯着她:“微臣想解释。”
“不必了,我都明白。”晏辞摇了摇头,目光却是在四周扫了扫,估摸着南秋可能会醒,若是瞧见了指不定又要如何了。故而,她急于下逐客令,“摄政王还是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谈。”
可落在君屹眼中,晏辞这是怒了恼了,甚至都不想看他不想同他说话了,他咬牙拒绝:“不行,微臣要解释!”
“不用!”晏辞蹙眉,见君屹目光坚定,似乎不解释还不罢休,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要放他进屋。
君屹却糊涂地以为她要将他关在门外,坚决不让,急急去拽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殿下别走,微臣……”
他还没说几句话,晏辞的瞳孔忽然一缩,赶忙抬手去拍他的胸膛,君屹却将她箍得更紧了,才要开口便听身后一声愤怒却又刻意压低的呵斥:“登徒子!”
南秋平日里都是一副温柔娴雅的模样,今日见了君屹仿佛十几年压抑的野性都爆发出来了,一副撸起袖子便能将他打死的样子。
她出来得急,只简单套了件不合衬的外衣,头发来不及挽,乱糟糟地披在肩头。
隔着十几步远她便看见君屹将晏辞抱在怀里,心头的火蹭得一下就窜了起来,随手抄了把扫帚冲了过来。
晏辞心里一惊,急忙推开君屹挡住南秋:“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摄政王夜闯太长公主府,还……”南秋顿住,一想起来脸气得都红了,“算什么误会!”
南秋被晏辞拦着,恨得磨牙,突然将手中的扫帚猛地向君屹扔去,虽未砸到却仍是让他多了几分狼狈。
“他……他赏月掉下来的!”晏辞打着哈哈瞪了君屹一眼,“赏完月还不快走!”
直到君屹的身影消失在太长公主府南秋才平静下来,她皱眉看着晏辞,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南秋艰难启唇:“殿下是疯了吗?”
晏辞扶额,想起君屹狼狈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
大概是疯了吧,不过这疯了的人不是她,而是君屹,疯得连脑子都没了。
“殿下即便想利用摄政王也不能搭上自己,三更半夜在此处幽会,若是让别人瞧见,说都说不清楚!”南秋苦口婆心地劝道。
“利用?”晏辞捕捉到她的话中的词不禁一怔,“我何时说过要利用他?”
第48章 ……
南秋也是一怔,解释道:“奴婢在案上瞧见了您写的字。”
“什么字?”晏辞迷惑。
“攻人先攻心。”南秋如今已经完全懵了,只能如实回答,“殿下不是打算先攻心吗?”
晏辞回忆了许久才隐约想起自己似乎是写过这样的字,抬眸看了一眼南秋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失笑:“那是我随便写的,怎么能当真?”
南秋愣在原地好一阵儿才感觉到尴尬席卷而来,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胳膊呢喃:“既然不是利用,那殿下就不是故意和摄政王往来,那今夜便不是幽会,也就是说……”
她话音一顿,方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忽然又提起,眉头一拧真相了:“摄政王是自己来爬墙的!登徒子臭流氓不要脸!呸!”
晏辞听着这话忽然控制不住地笑了一声,看着南秋炸毛的模样笑得更是直不起腰,惹得南秋杏眼一瞪,气恼地推她进屋:“殿下快进去,日后天黑了千万别出门!奴婢明日就让云昭带人来将墙头砌高!”
“南秋啊,你怎么这么可爱。”晏辞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欢快。
今夜南秋这么一闹,晏辞的脑海倒是清明不少,君屹却是心心念念着还未解释清楚,想着明日再去寻晏辞。
可翌日一早,天才稍亮太长公主府的门槛就快要被踏破了。
君屹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些世家公子,冷声问林慕:“怎么回事?”
林慕苦涩咂舌,这事他如何得知?
君屹感到奇怪的时候晏辞才清醒些,愣愣地坐在桌边听着张公公的话,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说了,殿下离京这么久,恐怕对京城的事没那么熟悉了。这些个世家公子都是陛下亲自选的,无论是样貌还是品行那可都是极好的,可以带着殿下重新熟悉熟悉。”张公公竖了个大拇指夸赞着,“陛下说,这只是先让殿下接触接触,若有看得上眼的那自然是好,若是看不上也没关系,总归要给个机会不是?”
“陛下还说,再过两日便有宴席……”张公公挤出笑来,心里却是吓得不行,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若是殿下能择出一个公子来陪殿下去,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