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颠簸不止,她晕车晕的厉害,又不想在许渝城面前显得太矫情,一直强忍着。
但面对潺潺溪流,舒晚直接崩溃了,“许渝城你混蛋!我穿的是限定版板鞋,怎么过河啊呜呜呜……”
许渝城面无表情,弯腰拍拍她的小腿,示意小姑娘把鞋子脱掉,“上来。”
舒晚视线被泪水模糊,委屈巴巴地趴到他背上。
许渝城手臂稳固地托着她,背包交给送他们上山的老乡,手里提着她宝贝的限量版板鞋,轻车熟路地淌过河。
山路两旁栽了樱花树,随风飘落粉白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的像场花雨。
舒晚沾了水,花瓣黏在脚背上,两种色彩相衬,在许渝城眼里充满无尽的诱惑。
他使坏捏了捏掌心软乎乎的大腿肉,背上的人立马不乐意地踢腿,“干嘛?”
许渝城闷闷地问:“浪漫吗?”
舒晚瘪嘴:“一点都不,跟你谈恋爱比军训还无趣。”
许渝城眸光一暗,没吱声。
落脚的地点在山里的农庄,主人是位耄耋老人,见舒晚被背着进来,以为她受伤了,苍老的身躯拱起,嘴里嚷着听不懂的方言过来查看。
许渝城用同样的方言解释,老人听力不好,耳朵竭力凑近,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松口气的同时皱纹也舒展开。
院子里挤满人,舒晚挺不好意思,拍拍他的背示意放自己下来,但脚上都是水,根本没办法穿鞋。
她向来被娇养,却没有那些惯出来的臭毛病,虽然嘴上不快,其实几乎马上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许渝城跟老乡交谈完,进屋,见她穿着脏兮兮的塑料拖鞋帮老人择菜,短裙换成洗的发白的紫藤花衬衫,宽松的裤子用红绳扎紧,长头发用筷子随意挽在脑后。
“老人家您别动,我来。”说着,手就要往凉水里伸。
许渝城赶紧阻止,让她去一边坐。
舒晚逗脚边的猫儿玩,随口问:“你来过这里?方言说的挺溜。”
许渝城甩掉菜叶上的水珠,扔进筐里,“老太太是我以前战友的祖母。”
“他爸妈外出打工的时候出意外没了,是祖母把他拉扯大的。队里有想过把老人接到城里住,但老人怕孙子回来找不到家,拒绝了。”
“你的那位战友呢?”
“牺牲了。”
许渝城语气波澜不惊,“出任务被炸死的,身体都拼不起来,才二十岁……老人家不知道这件事,逢人就说她孙子做大英雄去了。”
舒晚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为自己的刨根问底感觉抱歉,干巴巴地坐在原处,半天没出声。
许渝城擦干水珠,冰凉的手抚上她的发顶,揉了揉,眉眼温柔,“我跟张斌他们一有时间就会来看老人家。”
老人眼睛眯起,用方言不知道问了句什么,许渝城笑得开怀,又用方言回复。
舒晚听不懂,着急,催他翻译。
许渝城缓缓道:“老人问你是谁,我说……”
“你是我的小妻子。”
—
山里凉爽,但毕竟是夏季,过午知了声不绝,老旧的风扇吱呀作响,并不凉爽。
舒晚一觉起来满身粘腻,发丝里都是汗,捧着杯子猛灌凉水才稍微缓过劲。
许渝城端着西瓜进来,天花板太低,他无法直立,于是折返拿了把椅子坐。
屋里唯一的窗户被报纸糊住,外面瞧不见。
舒晚踢了下他的裤角,许渝城明白,拉她坐到腿上。
温热的手掌顺着衣服探进去,摸到她的背脊上一层薄汗。
舒晚皮肤白,平时稍微一晒脸颊就会变得通红,现在热得不行,她连关节处都泛着粉色。
许渝城心疼,“带你去河边转转?”
舒晚热的难受,心里有股闷火发不出来,隔着衣服狠狠咬了口他的肩头,抱怨:“要中暑了。”
许渝城解开她的衣扣,将外衫褪下,只留件小衣,用报纸作扇子给她扇风。
舒晚惬意地舒展四肢瘫在他怀里,一会儿,不老实地亲他颈后的小块皮肤。
许渝城禁不住抖了抖,轻声呵斥:“不许胡闹。”
“哦。”
舒晚慢腾腾地起身,戴上防蚊手环,跟老人家打了声招呼出发去河边。
山里人迹罕至,只有鸟声虫鸣作伴。
舒晚挽起裤角,脚丫探进冰凉的河水中,热意退散大半。
她伸腿勾许渝城,对方并不配合,拧眉严肃道:“坐好。”
“……”
舒晚才不会乖,勾腿不成就要去抱他。你来我往中身形晃了晃,吓得许渝城赶紧将人捞进怀里,惯性使然双双跌进草丛。
舒晚趴在他怀里呵呵笑,“气氛真好,接吻吗?”
“……”
许渝城记起,某次她也是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问:“气氛真好,做吗?”
接吻吗……
做吗……
同意吗……
怀里的人还在无辜地笑。许渝城目光晦涩不明,舔舔嘴角,“嗯。”
第26章 草戒
两人在河边肆无忌惮的纠缠了一番,回来已经黄昏。
舒晚换下被打湿的衣服,搬椅子到院中陪老人家插花。
厨房是临时搭建的棚子,许渝城系围裙忙活,香味飘出老远。
舒晚将花瓶摆在橱子上,转头看老人家拿出药膏,指指她嘴角的伤,担心地比划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