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后,大厅内的乐声即被掩盖掉。傅清深这时候才注意到言甜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眼神暗了暗,问:“他送你的?”
言甜嗯了一声。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四周都被包了下来,没有闲杂人的视线干扰。傅清深拿过那个盒子,随意地丢到后座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这种手工制品……你们是在玩小朋友的过家家游戏么?”他踩下油门后,微微一嗤,评价道,“不上台面。”
言甜攥了攥安全带,反驳:“亲手做的礼物才更显诚意,不是么?”
傅清深的车速很快,这一时已经开出了山庄入口,他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看得出来她面上的神色带着点认真的气恼。
傅清深:“……是。”
他声色喑哑。
竟然没有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他这样坦率地妥协,反倒让言甜震惊。
甚至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烧了。
傅清深观察着言甜的表情,道:“我上次亲手做完给你送去的食物,也很有诚意。”
言甜恍然。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可惜她早就将自己绕进去了,这时候再反驳就太打脸了,她不情不愿地瞥开眼,含糊着嗯了一声。
傅清深眼中浮现清淡的笑。
内心里却在庆幸,幸好有听Kino这个军师的话。
除了后备箱里那些托Kino从国外拍卖过来的贵重首饰之外,他还有准备其他亲手做的礼物。
车子一路飞驰,拐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放慢车速,慢慢地停到了路边。
“到了。”
傅清深从车后座取过帽子,戴上。
言甜还没有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微微一愣,接着头上一重,他给她也戴上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他的那顶一模一样。
帽子还没调到合适的尺寸,有些大了,一下子盖住了她的前额,有些遮挡住视线。
车窗外是熟悉的暗橙色建筑。这里靠近江城郊区,夜晚时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路过的车辆稀少。
傅清深低眼看了看她,温凉的指尖轻轻勾住她垂落在耳畔的发丝,往后拢了拢,垂落下视线,仔细地帮她把帽围调紧了些。
言甜难得乖巧,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帮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傅清深温柔体贴了不少。
动作轻柔到好像在对待什么易碎昂贵的珍品。
她瓷白的小脸就这样摆在傅清深的眼前。
卷翘浓密的长睫轻轻扑了扑,和小扇子一样,仿佛能带起一阵风。言甜的妆容很淡,近似于无,却点缀出她毫不掩饰的美,唇色嫩而浅,清新明丽得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傅清深眼底淌过暗色。
有很浓烈的冲动从体内深处涌现出来。
他很想亲一亲她。
可是,现在,不行。
还不到那个时候。
小心她又会被吓跑。
傅清深阖了阖眼,把她的头发勾到耳后,才放开手。
“下车。”他说。
他带她来的是他们的高中学校,大名鼎鼎的江城一中。
江城一中是封闭式的全住宿管理,校内一般不允许外人到访,也不知道傅清深用了什么门道,竟然让他们畅通无阻地进入校门,保安亭里门卫一改以前凶巴巴的态度,甚至还笑眯眯地跑上来给女儿要了个签名。
打发走了门卫大叔,他们漫步过寂静的校道,走进教学楼的一楼大堂。
言甜问:“你怎么做到的?”
保安竟然拦都不拦。
难道又是刷脸么……?
可是这里又不是音行娱乐的总部大楼。
傅清深寡淡地垂了垂眼,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给校方捐了栋楼。”
言甜呼吸停了停。
“骗你的。”他微微一笑,仿佛被她的反应娱乐到了,真实的笑色转化为唇边的弧度,补充,“没有捐楼。”
言甜的呼吸恢复正常。
他继续说:“只是捐了个体育馆。”
“……”言甜无言地看着他。
她很想告诉他,捐教学楼还是捐体育馆,这两者并没有本质区别,都是烧钱的活动。
“哇哦。”言甜机械地赞叹,“江城一中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一个以你的名字命名的体育馆。”
“不是。”他垂眼看来,几分真几分假地说,“我以你的名义捐的。”
也就是说,体育馆会命名成“言甜馆”??
言甜:“?”
言甜窒息地看着他。
这也……
“太土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逗你的。”傅清深终于肯放过她,淡淡道,“我让他们不要用我们俩的名字来取名,放心。”
这个时间早就熄灯了。校园里陷入安静的沉眠。
教学楼里也是一片黑暗,只有大堂里的自动售货机还散发着幽幽的蓝白色光。
傅清深站在售货机前,投入几个硬币,叮当清脆的响声过后,他抬眼,问:“还是水蜜桃?”
高中时候的她特别沉迷于这个口味的饮料。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个。
傅清深自己买了一瓶矿泉水,把罐装的水蜜桃汁打开之后,递给她。
冰冰凉凉,可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