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宴将所有情绪压下去，淡淡地说：“没有。”
他转身，开始解衬衣纽扣。
在男人赤着精壮身体往衣柜处去时，霍东霓清楚地看见，他的小腹被烫红一片，大腿上也是红的。
他的皮肤很白，所以红得特别显眼。
霍东霓一点儿也心疼不起来，她恨不得将他的皮活剥下来。
当初有多爱他，现在有多恨他。
顾惊宴拿上衣服去浴室，用冷水冲身体，在一片冰凉间感受到火烧火燎的疼，他低脸看一眼被烫伤的部位，长叹一口气。
有点恼意，更多却是无可奈何。
顾惊宴洗完澡换好衣服出去后，发现霍东霓依旧坐在餐桌前，也没有动筷吃任何东西。
他走过去，重新拿起一只碗盛粥。
盛好粥后，顾惊宴端着碗重新坐到她旁边，拿起勺子舀上粥，重新递到霍东霓嘴边。
霍东霓抬眼，对上他的深沉眸光。
顾惊宴说：“再打翻碗，我就真的给你输营养液。”
这一次的威胁，少了以往的危险在里面，更多的是妥协。
霍东霓没力气再闹，从他手里接过碗和勺，拒绝他的亲密喂食。
“我自己来。”
没吃两口，胃里漫上浓浓呕意，霍东霓脸色一变，迅速撒掉碗筷冲进厕所里。
快到顾惊宴都没反应过来。
顾惊宴跟进卧室时，少女整个身体都趴在盥洗台上，明亮的灯光照得镜中的她愈发惨白凄惨，仔细端详，已瘦得快没有人形。
她在剧烈呕吐，肩膀不停发颤，一耸一耸地抽搐。
顾惊宴扯过一条干净白毛巾，拧开浴缸里的蓬头，冲成温热的拧干递过去，“拿着，用这个擦。”
霍东霓吐得头晕眼花，去拿毛巾时空了两次手。
顾惊宴又倒上一杯热水进来，见她吐得差不多后，将她拉到马桶盖上坐着。
他把水递过去，“喝点。”
霍东霓接过水杯，将那么热水一口气喝完后，把杯子还给他。
顾惊宴问：“好点儿没？”
霍东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喘着气没理他。
顾惊宴又问：“怎么会吐这么严重？”
霍东霓笑嘲：“你以为生孩子是件容易事吗？难道说久在医院的顾教授，没有见过女人死在生产手术台上的例子吗？孕吐算什么严重阿，你的手段可比这狠多了。”
顾惊宴：“......”
顾惊宴不想再激怒她引起情绪波动，仿佛听不懂她的阴阳怪气。
沉默会儿后，说：“等我休息日带你做产检。”
霍东霓对此嗤之以鼻，“不用麻烦，没意义。”
顾惊宴同样没搭理这一句，弯腰俯身用手撑在膝盖上去看她的脸，“能走么，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霍东霓非常排斥他的触碰，哪怕再无力也强撑着站起来走出去。
顾惊宴看着她格外艰难地扶墙行走，一步一步间全是倔强缓慢。
那晚睡觉前，顾惊宴坐在书桌前写日记，是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台灯的白光下，男人眉眼清隽阴冷，低垂着长睫，遒劲字迹逐一印进眸里，写得极为认真。
写完后，顾惊宴将笔记本锁进下方小型的保险柜里，然后起身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霍东霓是背对着他的。
顾惊宴关灯上床，被窝里是她香软气息，他深深一嗅，竟觉心中满足。
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声问：“抱着睡好不好，嗯？”
霍东霓闭着眼，冷冷道：“你不是已经抱了，废什么话。”
顾惊宴圈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深处，低头，轻轻在她发梢落下一吻。
怀里的人没反应，可能是无力反抗，也可能是懒得和他较劲，什么动作也没有。
顾惊宴抱了会儿，又伸手去怀里勾她下巴。
黑暗里，霍东霓下巴触感温凉，她知道那是他的指，被迫被他勾着抬脸。
男人温热气息逼近，薄薄两片唇落下来。
他的手抚上胸口，准确无误地找到心脏位置，轻轻按着。
在感受她的心跳。
霍东霓没有任何回应，只任他在唇上作祟，她知道反抗是无用的，只会激起他更粗鲁的对待。
而现在的她，没有这样一份精力和他抗衡。
顾惊宴吻她，辗转厮磨间觉得她的唇干，又用湿润舌尖润过一遍后，接着深吻。
从始至终，他的手不曾离开过心脏位置。
两人呼吸交融在一起，无形中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
第二日清晨，顾惊宴再次写下日记。
内容如下。
昨晚临睡前，我吻她，她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丝反抗也没有。
她的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却依旧令我沉迷。
吻着吻着，我开始探她的心跳，当我发现无论我再怎么吻她，她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心跳加速的时候，我就清晰明白到一个事情——
她是真的不爱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惊宴：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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