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叹气,叫了文泽,“孙大夫来了吗?”
“回五爷,已经去请了,不时便到。”
五爷点头,这才看到自己的妾,手下微微攥了攥。
他目光在她小腹打了个转,不由对她怀了他的孩儿,更多几分希冀。
不过孙大夫还没来,穆行州先来了。
他闷声闷气,“属下有紧要的事,刚才忘了回禀。”
俞姝正低头饮茶,被他这委屈巴巴的口气险些呛到。
五爷闻言,对他也没什么好气。
“紧要事也能忘,可见不紧要。说吧。”
穆行州看了眼一旁的韩姨娘,又看了看五爷,犹豫着开了口。
“五爷,襄王有动静了,他们安排了人手准备偷袭虞城,可巧,俞厉不知怎么也返回了虞城……咱们的计划不知能不能成。”
这话一出,房中松散的气氛随之一紧。
五爷绷了脸沉默,而俞姝的手越发攥紧了起来。
那五爷还在盯着她哥哥?他想做什么?
她欲再听,男人却起了身,叫了穆行州去书房细说。
俞姝多想跟着去,可男人同她道,“孙大夫就要来了,先在这坐会儿。”
他说完,就带着穆行州走了。
俞姝怎么能坐的心安?
她将人都支了出去,自己摸索着桌椅,一路转到了内室,靠近书房的一边。
那五爷和穆行州在书房说话,声音被门窗所掩,连俞姝都听不清楚。
但事关哥哥,她只能铤而走险,推开了窗子一缝。
书房那边的声音,终于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她悄默声地贴住了耳朵。
……
书房。
穆行州把详细的情况说了。
“……咱们的消息散布出去,襄王就打起了俞厉的主意,但眼下俞厉班师回城,不知会有什么变数。”
詹司柏指尖微蜷。
“应该不会。襄王看重了虞城,就是看着俞厉重伤,自顾不暇。如今又有了动静,那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俞厉深浅。”
“可俞厉是个常胜将军,虞城又是他的驻地,属下可不怎么看好襄王。”
詹司柏笑了一声,“襄王的兵马是弱些,那咱们就派一支精兵过去,助襄王一臂之力。”
“啊?”穆行州一愣,“若是襄王胜了俞厉,当真抢到了火器可怎么办?”
詹司柏斜他一眼,敲了敲桌案,甚是有耐心地告诉穆行州。
“襄王破城之前,我们的兵马助襄王,襄王破城之后,我们难道随便他?此时就该渔翁得利了!”
穆行州几乎想到了那情形。
俞厉被破城,说不定性命不保,而襄王大军破城已经耗费许多气力,未必能与朝廷的兵马抢得过火器。
“五爷这办法极好!可时机却也紧要,差错一点便不能成了。”
五爷笑了笑,又敛了神色。
“所以,此计必得保密,万万不可传出去半分。”
他说着,目光向远方看去。
“俞厉……襄王……不知能否两败俱伤……”
他叫了穆行州,“晚间,冷武阁点将。”
穆行州神色一敛,“是!”
……
正房窗下。
偷听到密信的俞姝双手紧握,唇下紧抿。
定国公詹五爷,还是想让她兄长死啊……
就在这时,庭院有了人声,是孙大夫来了。
与此同时,书房也开了门。
詹五爷大步走了出来,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奔正房而来。
第23章
(修错字)
詹司柏大步往正房去,刘大夫远远跟他施礼。
他脚步停了停,跟刘大夫点了头,“有劳了。”
言罢他才进了房中,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妾。
妾还在原地坐着,正用帕子细细去擦,那茶盅泼出来的茶水。
“方才烫到了吗?”五爷问她。
她摇摇头,“婢妾没事,茶水不烫了。”
男人松了口气,“以后小心些。”
在这话下,匆忙回来、险些碰到茶桌的俞姝也默默松了口气。
刘大夫来了,给她诊了脉。
房中安静了一时,刘大夫换着手诊了,又问了俞姝上次月信的时间。
“如夫人距离上次月信不到两月,时日尚浅,并不能瞧出来什么。”
刘大夫说了,去看房中两位。
定国公沉吟,他的如夫人默然。
刘大夫有点紧张,不过这两位也都没说什么,国公爷又让他替如夫人瞧了瞧额头的伤。
那伤没什么大碍,俞姝又问起了自己的眼睛。
眼睛复明不在一朝一夕,刘大夫嘱咐,“还得仔细养着,万不要落泪就是了。”
这便无事了,五爷让文泽送了刘大夫回去了。
房中又归于了安静。
五爷瞧了瞧自己的妾,妾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想了想,安慰她,“子嗣的事情,不必着急。”
他今岁已经二十有五,若是急于子嗣,约莫早就有了吧。
而俞姝当然没有着急的意思。
没得这位五爷要杀她哥哥,她却上赶着给他生儿育女的道理。
她眼下只是想,怎么把得到的密信传出去。
而且最好是,她和那密信,一起从定国公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