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顾君承叫你去的？”看了眼那本书，宁若菡就先随手放在桌边，反而因为小福的话而皱紧眉头。昨日悲伤之际，有些事情顾不上，可今日再想，甘霈昨天的话处处透着诡异。
自己和他生气是一回事，搞清楚真相是另一回事。宁若菡皱皱眉，正要开口追问，院子里突然传来下人叫喊。
“夫人，不好了，侯爷昏过去了！”
片刻之前，甘霈刚到了长松院，与贺兰行礼坐下，就听到了来自母亲的嘲笑。
“不是一直恩爱甜蜜的吗，昨日吵个架，还要惊动整个院子的人。”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贺兰摇头，“再看看你，头上顶着老大一个包，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勉强笑笑，甘霈实在没有力气应付，只默默低着头听。
短叹一口气，贺兰又问：“要不把她也叫来，我试着调解一下？”
“母亲不用！”急忙开口，甘霈此时哪敢把要和离的事情摆露在贺兰面前。
与赵嬷嬷交换一下眼神，贺兰也早就料到他这个反应，“算了，就知道你不愿意让我掺合进去，也总归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是明日就去京城吗，正好各自冷静一下。”
苦笑点头，甘霈努力装出轻松的样子，可不知为何，耳鸣却开始严重起来。“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唉……其实我一直清楚，你们之间应该是有一道心结的。不过如今大吵一架，说不定心结也就解了。要我说，你……子沐！”眼看着他坐着坐着，突然低头朝前倒了过去，贺兰紧张得连鞋都来不及穿，扑上去抱住他。
赵嬷嬷也慌了慌，很快镇定下来，叫来丫鬟小厮，扶着甘霈先躺在床上，随后又传来郎中。
匆忙跟着郎中进来的，还有宁若菡跟甘芷。
紧张地看着郎中为甘霈诊脉，宁若菡此时才完全看清了甘霈身上的伤，看着他胳膊、双腿以及额头上的各处青紫，宁若菡又急又气。他昨天，撞开了一条路来的不成？眼中的情绪没有掩饰，全然是关心。
仔细看清楚了宁若菡的表情，贺兰心中松一口气，又看清楚了她眼底的乌青。看来昨日，这个丫头也没多好受。唏嘘片刻，见到郎中收了手，才急忙问：“我家子沐他怎么样？”
“老夫人和夫人放心，侯爷无甚大碍。”拱手先说了结果，郎中才解释，“侯爷这些伤都是撞的，并不严重，涂些药就好。虽有些发烧，但喝完药再睡一觉就好。唯有心中的病，似乎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恐成忧思，还需仔细排解。”
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还跟自己说什么和离的事！恨恨咬牙，宁若菡盯着着紧闭双眼的甘霈，不自觉地又湿了眼眶。
赵嬷嬷先请了郎中离开，结算了钱，又亲自去准备煎药。
留下来的贺兰，对宁若菡的表情看得清楚，叹气问道：“若菡，你要留下来照顾子沐吗？”
“我才不照顾他，郎中都说了，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让他自己睡一会吧。”憋着气说完，宁若菡却又将他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条。
贺兰低头笑了笑，附和道：“说的也是，这个浑小子昨日一定气到你了，那就不照顾他。”
惊讶地看贺兰一眼，宁若菡嗫嚅几下嘴角，说不出话。
淡笑着冲她挥挥手，贺兰也不再多问，遣她先离开休息。
最后回头看一眼躺着的甘霈，宁若菡咬唇，绕过屏风走出来。
外面正站着甘芷，她方才也听到了郎中的话，迎上前道：“我本有上好的治淤青的药的，可是昨日都给王滕了，早知道我就该留一瓶。”
“没事的。”苍白地冲甘芷笑笑，宁若菡跟着她一起出来，本想要道别离开，却又停脚问道，“小妹，你等会还有事吗？”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甘芷抿着唇小声回：“我拒了和顾君承昨日见面的约，今日说好要一起去游湖的。哥哥这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会很快回来。”
沉吟片刻，宁若菡对她说：“在去之前，你先跟我来一趟吧，我有些话想说。”
第43章 揭露
抬头看一眼宁若菡的表情，甘芷多少也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点点头就跟了上去。
一路沉默着到杜若院，宁若菡简单请她喝了一杯茶，就再次叫来小福，“你昨日是因何见了顾君承，再和小姐说一遍。”
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小福咽咽唾沫，“是。回夫人，小姐，奴婢是前一日收到顾公子递来的纸条，邀我昨日在福来客栈见面。见到后，说是要托我给夫人带本书，还要聊些话，言谈间，奴婢喝了酒。”
“你是前日收到他递来纸条的？前日什么时候？”甘芷绷着脊背，心中同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望她们一眼，小福低头仔细思考着答：“是昨日晚间拿到的，来送的小厮提到过一嘴，是顾公子与小姐分离后，去而复返送给奴婢的纸条。”
心尖猛地紧了紧，甘芷转头看向宁若菡，艰难地说：“前日他见我的时候，闲聊之际，我说了哥哥马上要去京城的消息，还说了嫂嫂不会跟着哥哥一起走。”
果然如此，宁若菡用力闭闭眼，心中只觉荒唐可笑。
“嫂嫂，你和哥哥昨天的吵架，跟这件事有关，对不对？”甘芷直觉猜到了，紧张地问，可心中最隐秘的地方已经相信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