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不得不再次承认:“小。”
林温觉得自己一定疯了,这和她一向的行事有悖,可她的理智被死死压制在了角落。
电扇吹得响,空气却没清凉多少,不一会儿,她的手抹到了黏糊糊的汗。
林温一怔,反应过来。
黏糊糊的根本不是汗,是周礼后腰的伤口。她抵着周礼惊道:“你伤口……”
周礼置若罔闻。
“你流血了!”林温躲着他。
周礼早就感觉到了后腰上的疼,那尖锐的疼反而让他更清醒,他不想理会,“别管它。”他道。
林温显然不听他的。
她一个使劲,周礼被她掀到了一边。
伤口撕扯,周礼疼得闷哼了一声,林温撑起来,跪在他旁边要看他的腰。
“你怎么样?”林温问。
周礼不让她看,又揽住了她,林温拍开他的手,疾言厉色:“你疯了是不是!”
他后腰的血口本来只有一点,这会儿已经拉大,血流得瘆人,红色在腰周斑斑驳驳。
林温心慌,勒令道:“去医院!”
她平常温和惯了,很少有厉害强势的时候,这回她板着脸,真厉害了。
周礼仰躺在床,胳膊搭在额头,后腰伤口一阵一阵地疼。
林温没功夫跟他废话,她下了地。
周礼的衣服都放被她放在了阁楼的小抽屉里,林温拉开抽屉,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扔给周礼,又下楼去自己的卧室,匆匆忙忙换上出门的衣服,然后拧了一块热毛巾,拿上医药箱回到阁楼。
“你坐好!”林温又命令。
周礼撑起身,老实坐好。
林温先用毛巾给他擦干净血迹,再用医药箱里的药品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腰后的伤。
周礼坐在床沿,看着她不苟言笑的侧脸,明明窗户紧闭,却又好像有温柔的自然风环绕在这间小小阁楼。
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伤口处理完,林温拉起他,带着人直奔医院。
周礼自己开车,林温怕磕到他的腰,特意从家里拿来一个小软枕,让周礼垫着腰。
周礼嫌不舒服,把软枕扔到了后座。
林温说:“那你坐得时候跟椅背保持点距离。”
“哪用这么麻烦。”周礼扯过她手腕,将她的小手垫到他后腰,道,“这不就行了。”
林温:“……”
林温迁就病人,忍耐着维持这个古古怪怪的姿势。周礼好笑,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他又把她的小手扯了出来,五指相扣,放嘴边亲了亲。
隔了一个车道的位置,同样停着一辆奔驰,覃茳尤坐在后座,旁边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方形脸,穿休闲装,照旧脖子戴玉,腕上戴名表和手串。
两个人说着话。
红灯转绿,谁都没看到谁,两车同时发动,向着各自的目的地去。
到了医院,林温给周礼呆着,她去挂了一个急诊,等了没一会儿,两人进了诊室。
医生仔细看过周礼的伤口,说道:“你啊,这伤口再大一点就要缝针了。”
林温庆幸。
医生给周礼打了一针破伤风,开了一点药,又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重中之重自然是让他这段时间别剧烈运动,以免牵扯到后腰,小伤变大伤。
从医院回来,已经过了十二点,林温不忍心再让周礼睡阁楼,她给周礼接了一杯水,走出厨房说:“你睡主卧吧。”
周礼接过水杯,吃了一粒药,混水喝下,他眼睛瞥向她,却什么都没说。
林温逐渐脸红。
周礼笑笑,给她一个晚安吻:“快去睡,明天还要上班。”
“嗯……”林温迟疑,“那我再给你搬抬电扇?”
周礼深呼吸,将她推进主卧,还替她关紧卧室门。
第二天起床,林温洗漱好后去厨房做早餐,周礼比她晚起十分钟,揉捏着脖子进来,经过她背后,低头亲了下她头顶。
“你起这么早?”林温看了他一眼。
周礼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说:“待会儿送你上班。”
“哦。”
周礼喝着水,看了眼蒸锅道:“我早上吃得不多。”
“我知道。”林温说。
周礼笑笑,又亲她一下,然后才去浴室冲澡。
冲完澡出来,早餐已经端上桌,这次的碳水是小米粥和香菇青菜包,配菜是蒸排骨和清炒刀豆。
分量正合适,清爽又有肉。
林温掰出一粒药给他:“你先吃药。”
周礼看了眼送到他手边的药,他握住林温的手腕,抬起来,直接从她手里吃了。
手指头上没口水,但林温还是把手指头往周礼脸上擦了擦,指腹擦到了他脸上的小胡渣。
周礼还没剃胡子,他将林温扯到腿上,把胡渣往她脸上蹭。
林温笑着躲避,手按住他的脸,这下手心触感更明显。周礼捉住她的手,又亲了好几口。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开始吃早饭,早饭吃完,周礼先送林温去公司,再回电视台。
林温从小数学就不好,她对数字并不敏感,但她现在莫名开始记数字。
比如这是周二,是属于他们的第七天,是他们成为“合住室友”的第一天。
“第一天”结束,时间又往上叠。
林温要加班一小时,家里菜没了,她让周礼先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