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触目惊心的，就是这具尸体的脸，像是被刀剑划地面目全非后，又受到了严重的烧伤，完全看不清楚人脸。
见到心爱之人变成这幅模样，林蓁蓁泪眼盈盈，“王爷的脸……”
“定是可恶的涂国人干的，”李将军说起这件事情来，羞愧难当，悔恨万分，对涂国人咬牙切齿，“我们找到王爷的尸首时，就已经是般。”
“他明明答应过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林蓁蓁视线往下移，伸出手，“我还记得，明谦的背后有个胎记……”
“王妃，您不用看了，王爷身上都烧焦，”李将军别开脸，“但是我们都确认过了，大部分都……都对得上，还有这个，”
李将军拿出一个沾着血迹，上面还有一定烧焦痕迹、系着一枚铜钱的平安结，“这是我们找到王爷尸首时，王爷牢牢握在手里的。”
林蓁蓁怔怔地看着递过来的平安结，颤抖着手，接过平安结，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睛里的泪珠成串落下，“明谦……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
“叔母！”
“王妃！”
看林蓁蓁知道真相后摇摇欲坠，旁边的人想扶上一把时，林蓁蓁就已经自己单手撑着棺椁，擦了把眼泪，直起身子来，“我没事儿，走吧，迎王爷回家。”
只是林蓁蓁穿着一身丧服，瘦得原本应该合身的衣服都显得空荡荡，挺着腰背，看着像是故作坚强。
一些感性的人看到这里，不忍心看下午，微微撇过头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宸王离世，王妃该多难过啊，他们还从来没见到过王妃如此失态的模样。
皇帝连忙走到林蓁蓁的身边来，“叔母，可还好？”
林蓁蓁看了眼皇帝，摇摇头，“撑得住。”
士兵抬着棺椁，一步步走入王府，隐约传来哭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到外界接触这么多人，还是被气氛给吓到，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小少爷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哭嚎出声。
“哇啊啊！”
跟在林蓁蓁身后站着的奶娘连忙哄着突然苦脑起来的小少爷，只是往常好使的手段却不顶用了，怎么也哄不好。
孩子哭得厉害，旁边的芸娘想要靠近孩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却踌躇着不敢靠近，只能够在旁边焦急地看着。
“咳咳，”林蓁蓁脚步一顿，用手帕遮掩着嘴巴，轻咳几声，转身看着哭得面红耳赤的孩子，“先把孩子带回去吧，下雨了，淋湿生病了可不好。”
林蓁蓁说着，看了眼在旁边急得干瞪眼的芸娘，“芸娘，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待会儿过来就是。”
守在孩子身边的芸娘没想到林蓁蓁会这么说话，讶异地抬头对上林蓁蓁的眼睛，随后掩饰性地低下头，“是。”
原主原先不让芸娘靠近孩子，一是因为芸娘的身份没有资格养育这个孩子，二是原主也动了点心思，想着以后要是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就把这个孩子抱养到膝下。
芸娘也知道什么对孩子好，自己的样貌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家世不显，王爷心里只有王妃，情谊深厚，她根本无法和王妃争宠。
芸娘想得透彻，孩子养在嫡母名下，总比养在她这个出身低微的母亲身边好。
因此，芸娘在府邸里向来乖觉，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现在林蓁蓁居然给自己靠近孩子的机会，终究是爱子心切，芸娘和奶娘一起回去哄孩子。
不管大家心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表面上，大家都是挂着哀痛的表情来吊丧，林蓁蓁则是红着眼，表露出伤心难过的样子，应付着大家。
……
皇帝毕竟是日理万机，在宸王府待了一会儿，就回皇宫处理堆积的事务，等到晚上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匆从外面进来。
“陛下。”
皇帝放下朱砂笔，揉了揉手腕，喝了一口茶，“怎么样？”
“宸王妃让人换衣服，亲自去看了，没怀疑。”
“确定吗？”
“确定。”
“那就好，把尾巴扫干净了。”
“喏。”
皇帝放下茶杯，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打，这是他思考时惯用的习惯。
他思量着如何赏赐和宽慰叔母她们，才能够显示出他对宸王的偏宠和厚爱，对叔父惨遭毒手的惋惜之情。
……
这场丧事足足开了七七四十九天，林蓁蓁还专门请了高僧来念，给宸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丧事，就算是足不出户的人，都知道了宸王为国捐躯的事情。
林蓁蓁就是故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等到一切事情结束，应付完不管抱着什么心思来上门安慰她的人，解掉发髻，披散着一头青丝，往床上一瘫，不愿再动弹了。
相比较林蓁蓁，521是斗志昂扬，摩拳擦掌，“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是派人去做了赵明谦，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看林蓁蓁小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香炉点着安神香，嗅着香，林蓁蓁把脸埋进被子里，叹息一声，“什么都不用做，咱们好好享受就是。”
521：“？？？”
主人，这怎么和它想象得不一样？
曾经杀伐果断，一刀送走男主角的人是谁？
521痛心疾首，主人，你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