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蔓书只顾着伤心地哭，说不清楚话。
这时候，柏易淮才发现，桑蔓书身后不远处有些不对劲。
他想到什么，起身朝那边走过去。
“是你们把她惹哭的？”他皱眉，冷声问，“你们欺负她了？”
可回应他的，却是几道凄惨微弱的呻/吟声。
眼睛逐渐适应了小巷子里黯淡的光线，借着淡淡月光，柏易淮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人。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把我的小饼干弄坏的！”桑蔓书带着浓重的哭腔，气愤地冲这边大喊了一声。
柏易淮一愣。
小……饼干？
见有人来了，地上的几个男人纷纷想要爬起逃跑，无奈浑身上下都疼的不行，动一下就跟撕裂了似的，疼得龇牙咧嘴。
想起刚才的遭遇，他们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今晚他们喝了酒后，和平时一样在街上晃荡，偶遇了独自一人的桑蔓书。
见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心里就有些痒痒了。
加上酒精的作用，他们胆子大了起来，几个人把她一起堵进了巷子里。
一开始，她很害怕的样子，万分紧张地把携带的小纸袋抱在怀里，仿佛被吓的快要哭出来了。
在拉扯的过程中，他们趁机把那个纸袋给抢了过来。
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脸色一变，大声警告让他们把东西还给她。
他们当然不会顺从，嬉闹着把纸袋打开，发现里面有个盒子，然后又把盒子打开，有东西撒了出来。
再然后……
她尖叫了一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就跟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灵魂附体了似的，孔武有力的胳膊随随便便一挥，仿佛千斤一样砸过来，
以一敌四，把他们一个个揍得鼻青脸肿，全趴下了。
速度之快，简直是令人目瞪口呆，以及，丢人现眼555。
“你也看到了，”原本还想憋着不出声，试图躲过去，现在见跑不掉了，地上的其中一个影子痛苦地哼哼，“这是谁欺负谁啊……”
“就是……下手这么重，什么人啊这是……”旁边有人跟着附和。
桑蔓书满脸泪痕地转头，眼睛一瞪，怒喝：“你们还想再挨揍是不是？！”
几个人被吓的一哆嗦，缩着脖子，不敢再多话了。
柏易淮：“……”
他表情复杂地问桑蔓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桑蔓书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太过分了，我做了一整天的小饼干……我学了好久，失败了好几次，才终于完成的……结果被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一想到小饼干被他们全糟蹋坏了，桑蔓书难忍心中悲拗之情，仰天哀嚎一声，然后把脸埋进膝盖里，又再次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
看着眼前的场景，地上的人影瑟瑟发抖地与旁边人窃窃私语：“老大，这女的好吓人啊，我们偷偷报警吧呜呜呜。”
“呜呜呜闭嘴……”
……
柏易淮提着皱巴巴的纸袋子，将桑蔓书从小巷子里带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
柏易淮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饼干而伤心成这样，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他动了好几下唇，才干巴巴吐出几个字：“这个饼干……很难做吗？”
“废话，”桑蔓书扁着嘴，抽抽搭搭，“我一整天耗在厨房里，烤坏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才弄出来的。”
她没说，自己的手还被不小心烫得起了泡。
柏易淮还是不大理解：“你为什么忽然去学这个？直接去买不就好了……”
“要不是为了做给你吃，要给你个惊喜，我才懒得去弄这些呢！”桑蔓书气鼓鼓地脱口而出。
柏易淮愣了愣，怀着些许沉甸心事的目光，落向地面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
默了几秒后，他才又开口：“那……要不再做一次？”
*
周末，柏易淮家。
桑蔓书站在除了估计一次都没使用过的锅碗瓢盆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寒酸厨房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决定要好好地施展一番拳脚。
她专门带来了面粉，鸡蛋，黄油，模具等材料，还另外特意买了条崭新的卡通小围裙。
“说好的，你负责给我打下手啊。”
桑蔓书叉腰，抬了抬下巴，对旁边的柏易淮发号施令，“去，给我接点水来。”
看着花花绿绿摆得满当的灶台，柏易淮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要陪她一起做饼干的要求。
他默默拿起玻璃碗，往水池方向走去。
那边，桑蔓书抓起一枚鸡蛋，磕了磕，轻松地打进碗里。
接着，她在软化的黄油里加入糖粉和蛋清，打发均匀……
柏易淮没想到她还挺有模有样的。
半晌，那抹粉色的围裙一角从他眼前飘过，桑蔓书埋头在料理台上翻找着：“咦，玉米淀粉呢？我该不会是忘了买吧……”
柏易淮走过去，从一堆东西里拎出一袋黄色的包装：“这个吗？”
“对，是这个！”她接过来，十分自然地吩咐他，“你去拿剪刀剪开。”
柏易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