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妙妙听到他问的这句话，不由得咬了咬下唇：“我跟你说过的，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可是你却……”
刚才她看着车窗外的马路上，华灯初上，许多小情侣手牵着手走着，彼此的眼神里都是甜蜜的笑意。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样的眼神，她在厉诗妍和方佑文，沐依依和厉睿丞的身上看到过。
可是，却从来没有在厉墨丞和自己身上看到过。
她突然就想通了，为什么自己要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去假装他的女朋友？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她的……
与其抱着渺茫的希望无止境地等待，不如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厉墨丞将她失望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个小丫头平常都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这让他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多愁善感。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失落的样子，心里像是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块，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害怕。
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连忙道歉，顺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去，然后踩下刹车准备调转车头，“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你想吃什么，日式料理还是……”
他以为，许妙妙是因为看到很多小情侣手牵手去吃情侣晚餐，才会介意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是520，有很多情侣在这一天都会甜甜蜜蜜地去约会。可是他跟她并不是真的情侣，所以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用了。”许妙妙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又不是真的情侣，你也不用勉强去配合我。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就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如今她索性一口气都说清楚，这才符合她直来直去的个性。
自从喜欢上他之后，她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现在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自己，想要回到最初的样子。
“对不起……”厉墨丞把车子停在了一旁的紧急停车道，薄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她的情绪，只能不停地道歉。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许妙妙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扯出一抹笑，“事实上，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当初虽然是你提议假扮情侣，但我自己也同意了。可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上你了。
我以为，就算一开始是假的，但只要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就会是那个离你最近的女人，总有一天能让假的变成真的。可是现在我意识到，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所以，我想……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要天天在你身边陪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这样实在太痛苦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得远一点，也许反而可以渐渐淡忘。
“妙妙，你冷静点。”厉墨丞心里的空缺越来越大，他很急切地想要解释，却也理不清自己的心情，“我说过，我的确曾经对依依有过好感，但现在只是把她当做大嫂……”
“我可以接受你曾经喜欢过依依这件事情，毕竟谁没有过去，但……”许妙妙的眼眶越来越红，一颗心像是被拧成了麻花，生疼生疼的，喘不过气来，“这件事情跟依依没有关系，就算你不喜欢她了，可是……你也不喜欢我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她赶紧撇开头，暗暗抬起手背擦了擦，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软弱。
“我……”厉墨丞沉吟了许久，深邃的眼眸暗了暗，最终也无法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
在他看来，对一个女人说“喜欢你”三个字，是一辈子的承诺，不是随口就能说的。
他的沉默让许妙妙更加失望，她擦干眼泪，收起心底最后一丝希冀，转头看向他：“好了，没事了，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并没有奢望能得到你的回应。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送我回去吧，从明天起……我们就不要见面，也不要联系了。”
厉墨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他下意识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谢谢。”许妙妙接过纸巾随意擦了一下，然后提醒道，“开车吧。”
厉墨丞缓缓发动车子，一路上都开得很慢……
一想到她说，明天开始就不要再见面，也不要再联系了，他又把车速放得更慢了。
平常送许妙妙回去的时候，他觉得她家挺远的。
可是今天，他却在想，她家怎么这么近……
不过即使他开得再慢，最后车子还是到了她家武馆的大门口。
随着车子缓缓停下，车厢里的气氛也越发地沉重，两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妙妙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先进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她最后看了坐在驾驶座的厉墨丞一眼，然后艰涩地从喉咙里吐出了两个字：“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