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人命。
他叹了口气，摘掉作训帽。
头发长长了点，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顾芒看见他脖子上被人掐过的淤青手指印。
应该是最后一打五的时候留下的。
那种情况下，也不知道顾肆是怎么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的。
这小子挺给她长脸的。
顾肆也没想到他能坚持到今天，竟然通过了训练，回味过来之后，身体里一半的血液都有点沸腾。
他以后肯定帮能帮他姐打架了！
这时候，他肚子叫了一声。
打破寂静。
“姐。”顾肆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能不能先给口吃的，好饿，长身体着呢，长不到一米九你得给我买我内增高了。”
顾芒面无表情的扔给他一个巧克力。
顾肆双手一合接住，剥开锡纸塞进嘴里。
“在红蝎那帮人就不给我吃肉！”小手扯开作训服，拉链拉到底，拉着衣领扇风给自己的身体透气，骂骂咧咧，“到了赤炎，一天三顿里头两顿都是压缩饼干！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他太难了！
顾芒看着他，竖起拇指食指中指，到他眼前，“这是几？”
顾肆嘴角抽了抽，“姐，我清醒着呢，三。”
顾芒挑眉，“跟我去医疗室检查一下，检查完了再睡。”
顾肆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出了水雾，抱住顾芒的胳膊，闭上眼，“姐你别嫌我身上脏，给我靠一下。”
顾芒看了眼他闭着眼还紧紧抓着她胳膊的样子，收回目光，带着他往基地入口走。
顾肆：“姐，我当时害怕极了，你的宝贝弟弟差点就童年早逝！”
顾芒勾了勾唇，语气挺淡漠的，“祸害遗千年。”
顾肆一噎，闭着眼睛一脸理所当然，“好人又不长命，祸害就祸害吧。”
顾芒眉眼微微一挑。
两人走进基地入口那条冗长的楼梯。
“对了姐。”顾肆忽然想起什么，问她：“陆承洲呢？他都没打电话烦我了，你是不是跟他分手了？”
顾芒没说话。
以至于顾肆在医疗室看见陆承洲吊着胳膊，满身是伤靠在床上的一幕。
“噗——我操——”
顾肆其实没想笑，但他实在是忍不住，而且整个人都精神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陆承洲目光转向他：“……”
贺一渡跟秦放看着站在门口，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的顾肆，沉默。
顾肆拽了拽顾芒的胳膊，“姐，这你打的？”
看不出来他姐真下得去手。
顾芒淡淡吐出两个字，“不是。”
顾肆脸上的笑一顿，似乎是有点失望的样子，茫然地问：“那这啥情况？”
他买的杀手应该没这么勇猛，能把陆承洲打成这样吧？
第464章 归来，明城中学
顾芒言简意赅的说：“我是啥情况，他就是啥情况。”
“姐你把我说懵逼了，我……”顾肆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他自己去了执法堂？”
医疗室陷入沉默。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向顾肆证明他猜对了。
而且顾肆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姐好像和陆承洲和好了……
顾肆眯起眼，看看他姐，又看看陆承洲，抿了抿唇。
似乎是有些不爽，但他姐都决定了……
好半晌过去，顾肆瞪着陆承洲，下巴一抬，一脸嚣张，撂下一句狠话，“那十亿我是不会还的！”
陆承洲想起顾肆和那批杀手讨价还价要打九点九折的事：“……”
秦放跟贺一渡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小朋友是真的拽，他家承哥就在这位手里栽了这一回。
陆承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一贯的慵懒，缓缓道：“不用还。”
顾肆冷哼一声，转向顾芒，立马是另一副面孔，乖的不行，“姐，谁给我检查身体，我好困。”
贺一渡主动开口：“我带他去。”
顾芒点点头，“谢谢。”
“芒姐客气了。”贺一渡起身，正要往走去顾肆面前，脚底下忽然一顿，回头，看向坐着不动的秦放。
两人目光对视了很久，秦放都一脸懵逼，不懂他想干嘛。
贺一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手揪着秦放后衣领把他拽起来，斜他一眼，“一起去。”
秦放莫名其妙，“你把顾肆送过去再回来啊，我在这等你。”
贺一渡：“……”
他放弃和秦放沟通，直接把人拖着走。
顾肆又哼了声，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贺一渡和秦放去另一个房间检查。
病房门关上。
顾芒走到陆承洲跟前，“顾肆睡醒了就回去。”
男人伸手握住她，从指缝插进去，十指相扣，把她拉到床上坐下，“回京城？奶奶想见你。”
顾芒懒洋洋伸直了腿，思考了几秒，“你先回，我去趟学校。”
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去陆家。
陆承洲勾了勾唇，嗯了声。
特训队剩下的五个人还有反审讯训练和技术训练，这些不需要顾芒去管。
……
三天后。
明城中学。
校门口LED显示屏上，三个高考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