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玄：“……牛逼。”这忘情酒可否赠与在下，这咒法可否传授与我？我有一个朋友想要……
夜了，四周沉寂，唯独乔玄身上的饰物哗啦叮当响着。
迦牟寺，佛子禅心，我姬九婕，来了。
无端刮起一阵轻风，佛子禅心端坐于蒲团之上，禅室忽明忽暗，他手中经卷被风摊开，身后的“禅”字随风翩飞翻动。
风动禅动，不若心动。
他在此恭候多时，她依旧姗姗来迟。
风声中传来铃铛的声响，夹杂着撩人的媚香，女子纤细的脚腕上挂着一串金链，她光脚走着，姿态婀娜，撩人心弦。
佛子案上燃着西域异香曼陀罗，其味致幻，令人麻痹。
月华流照在他脸上，佛面清冷，禅心……异动。
佛子禅心闭目捻珠，他掌上菩提子萤亮，忽然，他脑内传来一阵旋律:“我的肚子好饿，可是我还要减肥……”
禅心:“!”
第三十二章
在庙里吐完后，这一路走来再没进任何餐食，乔玄肠鸣辘辘。
她脑内BGM:“我的肚子好饿，可是我还要减肥……”
减肥？就姬九婕这前凸后翘，肥瘦得当，腰部没一丝赘肉的身材，根本不需要。
……不如先去敞开肚子吃个宵夜先，晚点再战禅心？毕竟胃里空空，哪有力气攻略？思及此，乔玄掉头转身，决定先去吃饱。
风很快停歇，案上的经卷稳稳不动，就连风声中送来的铛铃声也渐行渐远……
禅心纤长的手指一顿，停止捻念珠的动作，他眼中有一道金光闪过。
禅心:“……”
“呔!铜臭！”慧空长老用力扯下一只鸡腿。炙烤得金黄的烧鸡皮肉分离，骨酥肉烂，汁水四溢，香气喷鼻。
“下山捎带只鸡孝敬为师还敢讨要好处，这混账东西！”他给自己斟了一壶酒，一口烧鸡就一口酒，大嚼特嚼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门外的乔玄透过纸糊的破洞看得一清二楚，直呼好家伙。佛祖，你佛家老和尚在你的地盘上吃独食开荤开戒啊喂。
晚风拂动她脚下的铃铛，叮铃铃——
“又怎么了？！”慧空长老放下手里头的鸡骨头，吮了几下手指，直接拿袈裟擦拭手和嘴上的油脂，他没走半步，房门从内被他以内力拍开，乔玄也不躲闪，她看向桌上的半只烧鸡，眼神留恋，肚子更是咕咕不断。
慧空揉揉眼睛，怪哉，他门外站着个性感妖冶的长腿美女？
“罪过啊罪过，”他闭目自责，抽打自己的良心，“老衲活了五十余载，一生光明磊落，两袖清风，堂堂正正，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就算是逢年过节，也是粗茶淡饭，为何屡屡要梦到这样的场景？”（网络梗）
乔玄抱臂，出言讥道：“长老真乃性情中人，对自己的爱好不回避。”
呔，不是梦境。
慧空长老反应过来，合掌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看你年纪轻轻，说话怎么那么欠赞。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老衲虽然喝酒吃肉好女色，但老衲其实是个好和尚。”
乔玄朝地上扔下一块小金锭：“这枚金锭，买长老半只烧鸡如何？”
慧空长老低头扫视了一眼金锭，抬眼看乔玄，徐徐道：“这位女施主还是不要炫富，要多学习和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知识才是正事……阿弥陀佛。”（梗语）
乔玄歪头:“哦。”
“来，让老衲考施主一个常识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深夜来我迦牟寺有何指教？”
这语气，这感觉……怕不是又遇老熟人了？乔玄试探慧空：“长老的一言一行，倒让我记起一把叫银醉的剑。此剑骚话连篇，与你不相上下……”
“你！你是——”慧空骇然。
自那小姑娘飞升后，他也轮入这方小世界，后来结了佛缘成为慧空长老，算算已过了五十八载春秋。
“没错，我曾是你的主人。”乔玄往前走了两步，带得周身饰物摇摆，“我今夜前来，是想借你宗佛宝圣心莲一用。”
“圣心莲？”慧空长老的眉头登时拧作一堆，他为难极了，“圣心莲是一次性高值易耗品，那个……不好外借。”
“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也不行么？”
慧空长老沉吟了一会，老实道：“其实圣心莲是我师叔禅心以心血炼化的宝物，不然你问他要去？老衲可拿不了主意。”
师叔？禅心年纪不大，辈分这么高？
“本来我今日就是来找禅心的，不过在那之前……”乔玄的肚子又颤了几下，她话语一转，“我肚子饿了。”
显而易见，慧空长老煮熟的半只烤鸡即将飞入乔玄腹内……
禅心拂手将最后的光亮吹灭，禅室暗沉溶寂，案上燃着的曼陀罗烟霭袅袅，他却不受制，自如地摊开一册经卷在黑暗中独自阅读。
他夜视的金瞳将经卷上的佛语看得字字分明，然则灌耳的却全是句句魔音。
你本为魔，是世间至浊至恶的存在。你是邪道，是天地下沉之浊气所聚。
魔天生而来，屠尽众生，戾煞不净，残余一切。神魔永不相立，更何况她欲令你魂飞魄散……
佛子禅心受魔罗影响，一半是佛，一半是魔。离佛一尺魔，离魔一尺佛，成佛抑或入魔，仅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