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棠听了, 淡淡一笑：“又不让你出这个钱？”
“那你的钱也是钱，省点总是好的。”
周文棠握着她的手, 翘起嘴角：“现在都开始替我省钱了？”
倪宝嘉半羞半恼地瞪了他一眼。
周文棠弯唇笑笑。
倪宝嘉想起一件事，她说：“你把烁哥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周文棠手腕搭在沙发扶手上, 微眯着眼睛：“你要他的手机号码做什么？”
“人家帮我处理退租的事，又帮我搬东西, 我总得和他说声谢谢吧？”
“你谢我不就成了。”周文棠淡淡说, “他是替我办事的, 我不开口，你看人还愿不愿意替你处理退租的事宜？”
倪宝嘉轻声抱怨：“你这人好没意思啊, 原本挺温馨的一件事，被你这么一说, 显得人和人相处毫无温情可言，都是为了利益。”
周文棠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玩味：“我们两有温情，不就行了？”
倪宝嘉最后还是要来了李烁的联系方式, 给他发了条短信, 说了谢谢。
李烁回复也很简单, 说这是他分内的事儿。
周文棠：“他回什么了？”
“就说是他应该做的事，让我不用客气。”
周文棠笑了下，又皱着眉问她：“你们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放假，这都农历二十二了，还不打算放你们回去过年？”
“后天参加个尾牙宴，就结束了。”
周文棠：“我明天得回北京，你回去那天，我去机场接你？”
“我爸说了要来接我。”
周文棠捏了捏她的手指，闲闲道：“行吧，那就劳烦岳父来接你。”
倪宝嘉笑吟吟：“你不要乱叫，我爸可不认你这声岳父。”
他神情掺着几分认真：“那怎么办，我可等着娶你。”
倪宝嘉神色松怔，下意识去看他。
周文棠眼里含笑，掰过她的脸，去吻她的唇，哑声说：“那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兴许你父母也就答应了？”
倪宝嘉知道他在开玩笑，她故意说：“我才不生，要生你自己生去。”
周文棠炙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意味深长道：“这事，我一个人哪能办成？嘉嘉，你是不是读书的时候，没好好学过生物，那我今晚教教你？”
倪宝嘉踢了他一脚，口吻里难免带了嘲讽的语调：“你女人那么多，想找还能没有？”
周文棠眸光一凉，轻拍了下她的臀：“找打？”
倪宝嘉垂下眼眸，去吻他的喉结，故意用一种耍狠的口吻质问他：“你这一年有没有过别的女人？”
周文棠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倪宝嘉像一脚踏空似的，忽然有些心慌。她稳定心神，慢慢冷静下来，又懊恼自己为什么提起这个话题，她躲避似的想从他身上下来。
周文棠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不忍心见她胡思乱想，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没有，哪里来别的女人？”
倪宝嘉心里一松，似石头落了地。
周文棠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倪宝嘉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呼吸了下，轻声说：“一开始，我们两的感情就不对等，我不是指家境和社会地位什么的，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来得多，不是吗？”
她的语气无端像在外头被人欺负，回到家里找家长哭诉的小孩。
周文棠心里不太好受，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嘉嘉，你也说了是一开始，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倪宝嘉心下一颤，抬头看他，他眼眸里盛满了温柔。倪宝嘉嘴唇微动，想问他那你爱我吗，但眼下这个字眼却难以启齿。
......
倪宝嘉回北京那天，是个阴天。
倪父开车来接她，倪宝嘉上了车，雨便开始下起来。
倪父说：“你妈妈听说你明年就在北京这边上班，可高兴坏了。”
倪宝嘉调回北京总部的事儿，一直没跟父母提起，直到前晚接到了倪母的电话，问她明天几点的航班，倪宝嘉才把这事儿告诉了倪母。
倪宝嘉开玩笑说：“我回来工作，爸爸，你不高兴吗？”
倪父说：“爸爸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在我身边，毕竟我和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
倪宝嘉笑了笑：“我去广州的时候，你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倪父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
车子开上高架时，倪宝嘉接到了周文棠的电话，他声音听着有些懒散：“到了没？”
倪宝嘉看向窗外，小声说：“在车上呢。”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对劲，跟做贼似的，无端低了几分。周文棠觉得她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周文棠笑了声，好整以暇地逗她：“你坐副驾驶？”
她声音细如蚊蝇：“嗯。”
“岳母呢？”
倪宝嘉觉得耳根发烫，她轻声说：“在家里呢，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周文棠见好就收，不再逗她：“晚上来接你？”
倪宝嘉迟疑：“今天我要陪我爸妈，就算了吧。”
周文棠不满地轻啧了声，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倪宝嘉挂了电话，长吁了口气，就听到驾驶座上的倪父一脸了然地问：“男朋友的电话？”
倪宝嘉下意识要否认，顿了顿，最后含糊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