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虞越怀疑,他到底是有多喜欢她?
那种眼神忽然让她心生惭愧,生怕她喜欢得不及他多,显然是一种辜负。
她伸出手,遮住他眼睛,与他亲吻,这回多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带着安抚的意味,许嘉宴受不了这样的厮磨,他托住她的那只手轻掐了下,“够了。”
不,不够。
她另一只手往下,再往下,直到感觉许嘉宴睫毛重重一颤,她便停住。
这种感觉很奇特,许嘉宴平常这时是极少出声的,这总让她感觉不公平,这下好了,他睫毛颤动一下,她就知道对了,心中暗自窃喜,总算有办法知道他的弱点。
原来他也那么没用,那么经不起逗。
在快要结束之前,虞越有些力不从心了,她那只手被人握住,趁那一刻,虞越还是没忍住问。
“你到底喜欢我多久了?”
……
洗过澡,虞越请小萌送了份披萨上来,味道很好,也可能是她太久没吃这种快餐,胃口大开,和许嘉宴一起解决了那一份。
虞越还想吃,她今天哭了太久,急需补充能量。
于是又点了两杯奶茶,葡萄多肉和杨枝甘露,两种口味都是她爱喝的。
她知道许嘉宴不爱吃甜,因此一点也不客气,两杯都是她的。
忙里偷闲,无人打搅,虞越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没去参加杀青宴,唯一知道内情的两个小助理也颇有默契地帮她遮掩。
虞越很享受和许嘉宴单独相处的时光。
他们躺床上看电影,用房间的电视投屏,虞越在平板上挑挑拣拣,她颇有些选择困难症,从爱情片到惊悚片,十多分钟都没挑好一部。
得亏有许嘉宴在,他挑中一部,一锤定音。
《乱世佳人》,时常四个多小时,内战时期的挣扎与爱情,连演员的口音都是旧式的,别具情调。
“怎么选了这部?”虞越靠在许嘉宴怀里,选了个最舒服的角度,腿也搁在他身上。
许嘉宴:“你不是说最喜欢这部电影?看了十几遍?”
“那你还让我看?”虞越不解。
他笑了笑,深深地看她:“行了,我知道你根本没看过。”
虞越撑在他身上坐起来,像小猫一样冲他呲牙:“胡说,我看过,最长的一次坚持了两个小时。”
这电影分上下两场,有一段中场休息,虞越就是在那段音乐里睡着了。
许嘉宴笑,逆来顺受地挨了虞越一下,他问:“喝奶茶吗?”
“喝。”
“要哪杯?”
虞越头大,最怕要她做选择题,“随便。”
“先喝葡萄那杯吧,里头有沙冰,再不喝会化掉。”许嘉宴拿在手里,杯身在昏暗光线中是一片冰雾深紫,他低头喝了一口,才递给虞越。
起初虞越没发现哪里不对。
直到她发现他每次递给自己之前,都会先喝一口,虞越鼓着脸,老大不高兴地拿手肘撞他,“我说葡萄怎么这么少,是不是都被你吃啦?”
许嘉宴眼神很乖:“怎么会,我只喝了奶。”
好哇,做了坏事,还敢装无辜企图萌混过关?虞越好气哦,翻身坐到许嘉宴身上,拿奶茶吸管对着他:“大郎,该喝奶了。”
他简直没好气,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臀上拍了下,嗔看着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这个大郎简直配合得过分。
一副早就跟她过够了,巴不得早点归西的架势……
虞越被自己的脑洞逗得乐死,笑着栽到他身上。
电影的后半场看得还算安静。
亚特兰大大火漫天,将夜空染成血红,南军即将战败,白瑞德驾着马车带斯嘉丽突破重围,他们在那片火光下热烈亲吻,而后白瑞德却告诉斯嘉丽,他要去参军,她必须得靠自己回塔拉庄园。
斯嘉丽抬起那张猫儿一样漂亮的脸,愤怒地甩了他一耳光,骂他懦夫。
他们在桥上分开,各奔东西,仿佛末日下的逃亡,女主角美丽而孤勇。
虞越头一回完整地看完整部剧情,居然没有半点困意,看到那一幕,她问许嘉宴,为什么白瑞德要在那种时刻丢下她,如果他真的爱她。
许嘉宴看着屏幕,侧脸隽美,他没有回答。
因为虞越并未真正问出口。
这天夜里,电影结束,虞越就在许嘉宴怀里睡着,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安分,或许是他温柔,体谅她今日太过疲累,大度地放过她。
虞越在睡梦里都感觉他在爱她,有时如日光暴烈,令人灼痛,有时像月光,温柔了一整个夜晚。
许嘉宴半夜接到电话,有紧急任务,需要他立刻返回,他已经尽量轻声了,还是吵醒了她。
虞越迷糊着睁开眼,问他几点了。
他动作顿住,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下:“还早,你继续睡。”
他继续穿衣服,动作有条不紊,却又迅速,像经历过千百次这样的时刻,虞越揉着眼睛坐起来,抱住膝盖,沉默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或许很自私,可那一刻她真的想说,非得走吗?危不危险?就不能不去吗?
她知道不能问。
那天高丛雯问虞越,是不是怪过她,是的,她曾在心里怨过,可在这一刻她突然真正理解了。
感同身受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