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当时听到这话，微微眨眼。
敢情你们这还是一个濒危种族自救组织？
她看着眼前的恩纳继续道。
“那你们和亡灵法师合作又是为了什么？”
恩纳：“……有一天，一个穿着灰斗篷的男人找到了首领。他和首领在书房聊了很久，等到他们出来后，首领就说要和亡灵法师合作，再一次开启亡灵天灾，让世界重新洗牌。”
*
幽暗林间的一处山洞内。萤石灯正在撒发着昏黄的灯光。
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葡萄酒的他差点一口酒水碰出去。
“咳咳。”
他清了清喉咙，不可置信道。
“再一次开启亡灵天灾，让世界重新洗牌？那个暗盟首领脑子没问题吗？他难道不知道上一次的亡灵天灾那些亡灵法师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黑暗种的？！传闻那位亡灵大法师塔希尔鼎盛时期，手头上有数十个黑暗精灵炼制的骷髅侍从，那些亡灵法师根本不可信，和他们合作，那个暗盟首领就不怕一觉醒来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
“这你可就得问他了。”
艾泽拉霸占了布拉德常坐的沙发，视线朝着被捆着坐在地上的瓦尔多扫过去。
一条一条翠青蛇螺旋状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也盯着吊坠，乍一看它就好似臂环一样的装饰品。
她的手中正在把玩着一个黑色的眼睛，准确来说，是做成黑色眼睛的一个小吊坠。掺杂了些许秘银，纯黑色的金属材质镂空单眼在阳光下仔细看，会有一点点流光闪过。
金发蓝眼的伪装已经褪去，她黑色的眼眸盯着这枚黑眼吊坠。一个活泼灵动，另一个却透着一股暗沉诡异。
这是暗盟的信物，小喽啰自然是没有的，只有那个恩纳有，本来瓦尔多应该也有。不过他的那枚在他姐姐背叛后，就被收上去了。
瓦尔多见不得有人这么说自己的首领。他看了眼那枚吊坠。冷声道。
“首领定然有他自己的计划，亡灵法师如今势弱，就算他们反水，首领也定然有应对的办法。”
坐在艾泽拉边上的艾德利安听到这话，面色冷漠。
“当初的暗盟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看不起弱小的人类，对亡灵法师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自以为可以借助亡灵法师的力量来捞好处，结果没想到亡灵大法师塔希尔胃口那么大，把他们也直接给吃了进去。
瓦尔多一噎。随后低沉道。
“只要能让我们族群恢复曾经的繁荣，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可以的。不过是一点风险，首领会处理好的。”
“你觉得你们现在所做的是为了族群的繁荣？”
艾泽拉挑眉看向瓦尔多。
“你真的知道繁荣这个词的意义吗？族群的繁荣，第一重要的是人口你明白吗？人口是第一生产力，是推动族群发展的最重要的因素。不说别的，你就说，你们那个暗盟的黑暗精灵有多少？人类一个村子就有几百人，你们的人数比得上人类一个村吗？”
大概是因为恩纳什么都说了，瓦尔多心中愤懑，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咬死牙关一声不吭了。他冷声道。
“首领一直都在精心养护母树，新的黑暗精灵会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难道你们这些年就没有死的黑暗精灵？你的姐姐似乎就已经死了。”
艾泽拉毫不客气的戳人家的痛脚。
她已经从恩纳那里知道，瓦尔多曾经有个姐姐，叫做瓦尔塔娜，他们两个是罕见的双胎。并蒂的果子，一前一后成熟落地，相隔只差了一分钟。这样的关系让两个黑暗精灵比其他族人都要亲密。
瓦尔多听到这话，垂下头。
“她是因为背叛才会死的。”
艾泽拉毫不客气的嘲笑。
“背叛，像你这样的背叛？”
瓦尔多沉默了。他的灰眸闪过各种复杂的神情，心中因为艾泽拉的这句话甚至有些恐慌，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瓦尔塔娜，当他出完任务回去的时候，得到的就是瓦尔塔娜背叛暗盟，被首领处死的消息。甚至尸骨无存。
他接受不了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照顾自己那么多年的姐姐被杀，最愤怒和伤心的时候，他甚至动过杀死首领的念头。
当时首领怎么说的？
他说：瓦尔多，你的姐姐背叛了我，也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整个族群，她死不足惜，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你要记得，你的肩上担着的是振兴族群的重任！
瓦尔多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挣扎了许久，最终张口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话：是，首领。
可是……如果姐姐没有背叛的话，如果她和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的话，那么……首领知道吗？
艾泽拉看着沉默的瓦尔多，捏着吊坠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首领到底怎么想的，但我要是你们是首领，绝对不会这么做，你要知道，族群的繁荣和让世界重新洗牌，抢占一席之地是两回事，还是那句话，族群的发展需要人口，需要的是族群有稳定的生活，可以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而你们那个首领怎么做的？明明你们黑暗精灵只有这么点人数，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你们却要为了亡灵法师和神殿的人掰手腕？怕是腰间盘都掰凸出了人家还纹丝不动！更不用说亡灵天灾的可怕，亡灵天灾一旦形成，势不可挡，人家到时候有尸山骨海，你们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