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年里,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因为我不敢反抗,更不敢和天神一般的太子对峙。”
“到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太子并非太子,他甚至可能不是那个击溃虫洞怪物,将我们救出来的人……”
后面还说了很多。
佘纵没有听了。
他目光看向容许递过来的体检报告,这是一份他看着毫无问题,但专业人士一看肯定能够发现问题的报告。
佘纵犹豫了会儿,把这个东西扔进了碎纸机。
又按照太子的命令,在官方发了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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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归黛正在刷光脑,翻了个身,见江寒白正趴在床上,在本子上写着东西。
一边写还一边笑。
她瞄到本子左下角画了颗红树莓,莫名起了些好奇心,朝床边凑了凑。
江寒白依旧睡在地铺,感受到归黛的凝视后,立刻抬头,茶白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被忽略已久的小孩终于被注意到的那样开心。
仰头望她,呓语般呼唤:“黛黛……”
归黛原本是偷看,如今正被抓包,难免有些心虚,假装刚注意般好奇问:“你在写什么?”
江寒白宝贝地摸了摸本子:“是给黛黛写的检讨,还有好多好多字,等我写完就让黛黛看哦。”
归黛蹙眉:“检讨?”
“写这些做什么?”
江寒白眼眸干净极了,没有一丝丝尘埃,真挚地回:“想让黛黛开心啊。”
“姬淮之说,写了检讨黛黛就不会生气了呢。”
不生气=开心。
他在努力地让黛黛开心。
奶糖的香甜弥漫在空气之中。
吃糖有时候确实可以让人开心。
江寒白大部分时间单纯的让人无措,那种近乎赤忱的单纯,让归黛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份好意。
比如说。
满屋子的雪莲花。
可他有时候,也单纯的残忍。
比如说,因为不知道二次分化的AO如何标记,而伤害过她的腺体。
归黛捂住自己的腺体,药贴正在不遗余力的发挥着热量,慢慢流淌进腺体,修复着那里受过的伤害。
江寒白注意到她的动作,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黛黛上次说,我玩坏了你的腺体……真的吗?”
无人回答。
气氛渐渐沉寂,说不出的压抑,就像江寒白曾经在虫洞里不停厮杀那般,没了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江寒白放下笔,趴在归黛床边,可怜巴巴地勾了勾她的衣角:“黛黛……?”
归黛回神:“不全是因为你。”
江寒白:“那是因为什么?”
他是单纯,也不是傻。
所以,又问:“我不该咬黛黛的腺体,对吗?”
他无措地捏着归黛的衣角,那块衣料皱巴起来,“可是,可是……”
“可是我见到那个人,他就是这样做的,他们都很舒服……前几天黛黛让我看的动画片,上面也有这些……”
江寒白的神色又焦急又慌张。
他只是想要黛黛舒服一些啊。
怎么会伤害了她呢?
为什么会这样?
茶白色的眼眸蒙了层水雾,粼粼水光,眼尾泛红,好像受到了巨大惊吓而惶恐不安。
“黛黛……”
哀求的,渴望求得一个没有伤害过黛黛的证据。
归黛鬼使神差地揉了把他的脑袋:“好了,睡觉了。”
“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江寒白依旧趴在床边,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我最初没有想离开帝国。”归黛忽然说,“只是想离开首都。”
江寒白愣了下:“后来呢?”
归黛撕开药贴,腺体上的疤痕狰狞而恐怖,很难想象人类最脆弱的地方竟然遭遇过这么残忍的对待。
她指了指这个疤:“后来我把腺体切了。”
“所以,不管曾经腺体有没有损坏,都已经不重要了。”
江寒白怔怔地盯着那道伤疤,抬手,纤长洁白的手指刚探过归黛的肩膀时就停了下来。
想到了上次他碰黛黛的腺体时,她的抵触——
他当时知道应该停下来,可是脑子里的东西早就腐蚀了他的理智,发狂起来根本无法控制。
江寒白忽然站起身:“我给黛黛一个东西。”
归黛:“?”
她看着匆匆忙忙地进了浴室,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过了会儿,里面又响起来了水流声。
“???”
归黛不晓得他在做什么,索性继续刷光脑打发时间。
无意之中,看到了太子给他的消息。
【腺体彻底毁坏了……】
归黛拉黑了这个账号。
腺体彻底毁坏啊。
从与太子解除婚约,到与佘纵解除姐弟关系,连曾经住过的小房子也没有回去,直接去了另一栋房子。
距离首都大学很近。
这是当时准备送给佘纵考上大学的礼物,但因为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归黛彻底看清了他骨子里的自私与冷漠,再加上与太子订婚后,每次见到佘纵都有一顿冷嘲热讽,这栋房子便再也没有送出去了。
归黛打开房门,准备等会儿订个票,明天就离开首都,至于远离帝国,可能以后会,但目前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