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事让姜意来做效果更好。
他用那和蔼可亲的嗓音又说:“你们的事情,我不予评价。”
“只不过,阿舟从小身体就弱,打娘胎带出来的毛病,之前一直用姜家的丹药吊着,如今解除婚约……”
他叹息一声,但却没有等到初玖说任何话语,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把戏唱完。
“阿舟又将用心头血浇灌的花朵给你……”
这一次,他没说完。
初玖就回话了,不疾不徐:“我想见风易舟。”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他的,只是和他讲清楚。”
“顺便把花也还给他。”
风瑞敛了笑意:“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很多啊。”
初玖微微蹙眉:“?”
“您在说什么?”
风瑞:“如今姜家没走,你出现在这里,让姜家如何看我们?”
“阿舟如今将你当做心头好,刚刚只不过因为一句第三者便与小意发怒……”
他话没有说完。
但初玖懂了。
她的身份尴尬,即便说自己不知情,也不会有人正眼看她,只会把她当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在姜家针对她的时候,风易舟目前一定会保护她,但这会让风家处在不仁不义的尴尬地位。
她思忖片刻:“那我等之后再与他见面,我会和他断绝所有关系,也会把花还回去。”
风瑞:“花给你了,你就拿着吧。”
“这朵花只为你而开,别人拿着也没用。”
这朵花只为你而开。
多么美妙又多么浪漫的含义。
但初玖只觉得讽刺。
风瑞:“不过阿舟本就体弱,如今用心头血浇灌了花,也失去了姜家的丹药,我希望你可以救救他。”
“我怎么帮?”
风瑞:“我花吃下,成为药人,用你的血来做药引。”
他已经没了笑意,脸上只剩下哀愁,是为孙子的病情的担忧,看向初玖是也不再遮掩,直接流露出了不满与轻蔑。
“你不用立刻同意,我给你几天时间思考。”
他说的强硬。
初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更何况,她本来就脱离了书中的世界,被禁锢在狭小的天地。
又接二连三遭受打击。
在狭窄而又逼仄的空间。
是很折磨人的。
像是溺水了一般,缺氧窒息,但却始终吊着一口气,顽强的活着。
她又被关在了这里三个月,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因为纸片人没有任何生理需要,便没见过任何一个人。
这种日子很难熬。
独自一人的时候,眼前人昏暗一片,她除了胡思乱想根本没有别的活动打发时间。
而沉寂的时光。
深夜的氛围。
最容易多愁善感,也最容易回想起曾经的美好与梦境破碎后的伤痛。
风瑞,在用这个方法警告她。
——如果思考过后是不同意,她很可能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初玖心想,就这样吧。
是死是活都已经无所谓了。
况且,她也拿过风易舟的白花,用来做各种奇怪的药剂。
——那段与风易舟一起的时光,终究也是开心的。
但却是一场虚假的梦境。
所以,在风瑞过来询问她的时候,
她说,好。
至于后来,姜意发现了她的存在,隔一段时间便来与她交流。
“这么漂亮,怪不得阿舟会看上你呢……”
“你身上有阿舟的味道呢,是准备怀了孩子永远缠着阿舟吗?”
“……人类向来贪得无厌,拿到了花还不离开,用救命之恩来换一个妾的位置吗?”
“你知道什么是妾吗?就是供老爷取乐的玩意儿。”
“你很有潜质呢。”
尽管她也明白这些话毫无道理,但因为取了心头血给风易舟治病,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去争吵。
只能被动的听她所有言语。
尽管最初并不在意。
但在长久的日子当中,长久的囚-禁,长久的孤身一人,无人交流日子中。
这些话语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魔咒般的存在。
像是催眠,也像是洗脑。
初玖从梦中惊醒。
那些更加恶毒又极尽侮辱的话语萦绕在耳边。
她想起在后来,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
姜意嘲弄又倨傲的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告诉她从来没有婚约。
他们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让她给风易舟治病,可造成的伤害根本就无法抹去。
可那些日复一日的言语打击与血液流逝的无力,以及最后几次,取心头血时疼痛难熬。
这些都是无法磨灭的存在。
而在抽血时,风瑞与姜意用不同的方式传达着同一个意思。
——风易舟给了你一朵用心头血浇灌的花朵,让他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病魔缠身,我们又不是让你去死,只是让你治病而已。
初玖心想,是啊。
他给了我一朵花。
可是他有没有问过我,我要不要?
身边的风易舟还没有睡,见她醒了,又开始哄她睡觉。
初玖完全听不到他说了什么,无神的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