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做过美梦似的。
谭以爻对她的声线异常敏感,对徐言比了个手势,说:“离开的事,明早再说。”
即便谭以爻再厉害,也不会选择在黑夜离开。
九个丧尸他能解决,但二十个呢?三十个呢?一个区的呢?
刘然跟徐言都觉得他也不是嘴上说明早商量,结果晚上就溜了的那种人,于是点头离开。
——指不定人家还想跟大小姐做些什么。
人走了。
车门打开。
夜幕沉沉,没有月色,只有无边无际的黑,燥热的风吹过,卷来更多的烦闷之气。
花眠坐在车边,笔直纤细的长腿垂下,睡饱了像是吸足了谁的精-气,又不安分起来,脚踝贴着男人扎紧的裤脚,慢慢上撩:“车里很热。”
谭以爻从副驾驶的座椅上拿出迷你小风扇,微小的气流吹在花眠脸上,她语气遗憾:“我其实是想把衣服脱了呢,穿的太多,热。”
谭以爻从口袋里摸出烟,想了想又放回了口袋。
花眠看他:“抽一根吧。”她笑了,“我想闻一下烟草味。”
谭以爻眉心抽动了下,还是没抽。
花眠失望极了,狐狸眼低垂,吹着风,仿佛把她刚吸过来的精-气都吹跑了。
大小姐说过抽烟很臭,说过她闻不了烟味,那股子矫揉造作的劲跟现在说想闻烟味的矫情一模一样。
谭以爻扯了扯唇,点燃了烟。
花眠眼神一亮,站起身,拉着他让他坐在车上,她蹲在他身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原本女孩就比他要娇小,此时更是像只娇软贵气的猫,缩在他脚边,等着他抚摸。
“谭以爻。”
这只猫叫的比天性妖媚的狐狸都勾人。
谭以爻咬着烟:“臭?”
花眠睁着漂亮的眼睛,摇头,她趴在男人腿上,透着几分乖巧。
迷你小风扇吹着。
对他们俩都没多大用处。
谭以爻是因为只要花眠在身旁,他就像瘾-君-子见到了毒-品,那种近乎癫狂的兴奋愉悦,已经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而花眠则是体质特殊,不怕热,也不怕冷,温度永远比常人低许多,且很是恒定。
小风扇停了。没电了。
花眠哇了一声:“我可以脱衣服了呢。”
她拉着男人的手掌:“快点啦,帮我帮我,好热。”
暧昧的话语,缠绵的语调,还有那磨人的动作,都在撕扯着他竭尽全力要压制住的狰狞野兽。
谭以爻有烟瘾,不重。
但也好久没抽了。
此时却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掐灭扔了。
“大小姐。”烟雾还没散,虚化了他的眉眼,“为什么留着那张相片?”
那张他们的合照。
花眠已经抓着他的手掌拉外套拉链了,闻言,疑惑,“那张照片呀?”
说着,自顾自地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原本的衬衫,她没听到谭以爻回话,抬头,正巧撞进那双漆黑无底的眼眸,像是直直的撞进他心口。
花眠把外套甩在他身上,少女残留的体香扑面而来:“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
“我把它删了,删了。”
谭以爻拿着外套看她。
执拗地在等一个答案。
两人都默了会儿,夏风吹过,带来不远处丧尸的腐臭,污染着这片空气。
花眠忽地把他挤进车里,左腿挤进他腿间,跪坐在他一条腿上。
车门轻轻关上,又把车内的小灯打开,忽然一下,有些刺眼。
她从谭以爻腰间摸出那把枪,抵在下巴,狐狸眼笑意盈盈:“那你再救我一次,我告诉你啊,恩人?”
谭以爻瞳孔骤缩。
……
仓库里又点燃了蜡烛。
亮堂了些,也驱散了些许的恐惧。
刘然回到仓库,里面的气味确实不怎么好闻。
——之前不觉得,猛一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再进来,就觉得很窒息。
但没关系,习惯一会儿就好了。
闻久了,屁都是香的。
大妈没见到花眠跟谭以爻,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被感染了,或者是死了……总之,挺痛快的。
她这人倒是奇怪,仓库里除了白领男,就花眠分给过她面包和水,后来真正骂她的是刘然,结果她反而最记恨花眠。
刘然在地下打拳的时候见多了人性丑陋,嗤笑了声,倒也什么也没说。
这种人,单飞都不带她。
徐言显然是同样的想法。
向来默不作声的白领男依旧沉默,看大妈的眼神奇怪。
但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明早要离开的事情。
——或者说,他们明早会主动提离开的事,但带不带他们就另说了。
没道理让他们这会儿去打扰舔狗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
楚浅等了好久,一直盯着仓库门,但始终没见花眠他们回来,忍不住开口问:“花眠呢?他们人呢?”
刘然低头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瞥了眼徐言,准备把这个问题留给徐言回答。
巧了,徐言跟他想到一起了。
白领男正在想事,没注意到楚浅的问话。
楚浅头一次感觉自己人缘这么不好,心中委屈又难过,还有些恐惧,她拉着男朋友,男朋友比她抖的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