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正宁看了眼:“那是你,沈樱。”
“你吃过的苦,不代表人家苏曼就要吃,同样是助理你当初被老板压榨做牛做马的指挥着,但不代表你今天就能这样指挥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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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楼下,苏曼才觉得胃里空空的,饿的有些难受。
她低头一看,已经八点多了。
心里一边烦那个沈樱,另一面也烦陆执寅。
虽然刚才沈樱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是听起来很有底气。
就像她说的,他们四个人从大学开始就认识,相互了解着彼此,而苏曼就像是闯进他们固若汤匙中的一只鸟,被四周立着的墙壁阻挡着,那些墙壁是叫做回忆。
苏曼没有跟陆执寅那么多回忆,从六年前开始,他们的生活就彻底割裂开了。
“蹲在这里做什么?”
路灯下,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突然笼罩在她的头顶,耳边传来的熟悉身影,让苏曼抬头。
“你怎么出来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太快了,血糖有点低。
她不自觉地伸手,往旁边的空气里,抓了一下。
手臂被另一双大手扶住,稳稳的,托着她。
“腿麻了?”
陆执寅低头看她腿,苏曼摇头:“饿的。”
陆执寅:“想吃什么?”
苏曼想了想,最后回答:“什么都想吃。”
最后陆执寅带她去吃了火锅。
苏曼是很诧异的,因为陆执寅这个人不吃辣,然而火锅不辣的话,显然是没有灵魂的。
“沈樱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苏曼舀着碗里的冰粉,摇摇头,“我又不认识她,生什么气。”
说完,狠狠地挖了一口。
见她口是心非的样子,陆执寅没再解释什么,只淡淡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助理,没必要把别人放在眼里。”
陆执寅的话其实说的很清楚,但苏曼就是有种淡淡的不痛快。
他总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轻描淡写地说着她喜欢他那些话,又轻描淡写地让她不要把别人放在的话放在心里。
可是苏曼心眼,说实话真没那么大。
“陆执寅,我心眼其实很小的。”
“嗯?”
苏曼其实想跟陆执寅解释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可是又不怎么找得到立场。
最后只好闷闷的低下头。
鸳鸯锅上来之后,她将不辣的锅底朝向陆执寅,将辣锅对着自己。
锅底很快烧开,蒸腾的热气弥漫在两个人中间,不知道是因为太辣了,还是因为熏眼睛,苏曼破天荒的第一次,吃火锅吃哭了。
陆执寅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她,“你哭什么?”
苏曼:“太辣了。”
陆执寅给她倒了一杯清水,“别哭了。”
苏曼接过,却没急着喝,红彤彤的嘴唇抿着,透着白蒙蒙的水汽,她问陆执寅。
“上次我喝多了打电话给你,其实根本没有说喜欢你是不是?”
陆执寅不自觉的大拇指抵扣在在一起,“以前说过,跟现在说有什么区别吗?”
苏曼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当然有区别。”
“以前我多小呀,这么多年过去,说的那些话怎么能当真呢?”
陆执寅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不过我现在还是很崇拜你的。”
“你选我当你助理,我很意外,但更多是高兴。”
“因为能跟这么优秀的你在一起工作,而感到很高兴。”
男人眼神盯着她的眼睛,“只因为这个?”
苏曼点点头。
她不自然地端起杯子喝水,牙齿不小心碰到瓷杯的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一股酸涩感从那颗牙齿,一直弥漫到整个口腔。
“如果我们能划清关系的,今晚沈樱大概就不会误会,不会对我那么有攻击性了。”
“划清界限?”
“苏曼这是你的真心话?”
苏曼点点头,她再也不想跟陆执寅保持这种时不时就会引起误会,让人乱想的距离了。
如果陆执寅喜欢她,那作为他好友的沈樱就不会说出那些侮辱她的话。
“你总是会给我一种期待感。”苏曼想着两人只见发生过的事情。
他为了她帮时敏,招她当助理,甚至还在危险的关头帮助她。
但是今天沈樱的话,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清醒感。
不论她在心里脑补出多少两个人的可能性,陆执寅永远拿她当助理,他永远都在原地,青松抚山岗般的岿然不动。
“为什么今天突然跟我说这些?”陆执寅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把心里陡生的浓重不悦给压下了。
苏曼:“就是突然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了?”
苏曼眼神清明,声音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们不可能。”
陆执寅听后,抿着嘴唇,眼神非常冷漠。
最后没说什么,很生气的结完账就走了。
苏曼留在桌上,终于可以慢慢地吃着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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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曼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她昨晚把这两个月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所以今天有点深刻的怀疑,昨晚喝的饮料是不是掺假酒了,不然她怎么会有勇气跟陆执寅把话说的这么饿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