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零瞥他一眼,又直起肩膀去拿,没什么劲儿的举了手,喝。
然后,在这二十分钟内,这桌客人受到了其他桌的奇异打量,主要是谢江零受到了打量,他喝醉了,疯了会儿。
过了那个疯劲儿就麻木了。
旁边,吴锦瑟,王思阳,宋子善三人搬开椅子围坐在不远处,面面相觑,三脸沉默。
就这二十分钟,他们把谢江零灌醉疯狂套话,灌的他连底裤穿什么颜色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更不用说跟周似那点破事儿。
吴锦瑟是震惊的,他回头瞥了眼麻木的老谢,感受到肩膀衣服上的濡湿,他抓了抓。
就在刚刚,谢江零压在他这里哭了,还边说周似一个电话就把他甩了,她不要他跟着,委屈又可怜,说他被丢了。
更震惊于周似压根儿没喜欢他,从头到尾,吴锦瑟细细想了会儿,从周似某些特别明显的态度来看,确实不太在意。
而他们起初把这种不在意当做忍耐,还有舔狗行为,现在回想起来,打脸。
也回想起谢江零那段跟别的小姑娘肆无忌惮又猖獗的暧昧行为,还有不把人当回事儿的无知言语。
他当时是怎么骂的,早晚遭报应,现在好了,他吴神嘴锦瑟的话应验了,该的。
想到这里,他又没忍住回头瞥了眼,突然觉得他似哥难得又刚了回,带了点儿看戏的态度抬了抬下巴往后指:“看见没。”
沉默突然被打破,王思阳和宋子善同时抬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吴锦瑟护犊子一般傲娇哼哼两声:“我似哥压根儿不care他。”
王思阳:“……”
宋子善:“……”
他俩之前也骂过谢江零,真的一语成谶,匪夷所思,现在老谢这副惨样他们本来是该嘲笑两声的,但他们是兄弟啊!
得帮。
吴锦瑟明白这个道理,嘲笑完还是得帮兄弟,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他抓着手机猛地站起来,王思阳忙喊他:“干啥呢?”
“我帮帮他,我不觉得我似哥一丁点儿喜欢都没有,起码心软有吧,试试。”
然后两人看着他走到谢江零跟前举起了手机原相机拍摄,怼着他这副麻木游魂的脸,记录美好。
以后还能翻出来嘲讽他,做做表情包,嗯,吴锦瑟看着拍摄好的照片脑子里划过非常多报复想法。
他又坐回去,把照片分别发给他们。
王思阳查看原图,一点开就笑歪了:“我操,你拍的有点惨啊锦瑟,痛哭流涕的,看的一清二楚。”
宋子善笑着,感叹道:“没想到啊,曾经拽上天的谢江零会被甩,现在还栽的像条狗一样惨不忍睹,啧啧。”
这会儿他们又开始说起了风凉话,一句接一句的,吴锦瑟扫他们一眼:“行了,我们当父亲的,给儿子帮帮忙,留点儿好。”
王思阳歪着头又往前看了眼,欸了一声:“老谢动了。”
宋子善伸着脖子:“找什么东西?要吐吗?”
说话间吴锦瑟又回了桌边,扶着四下看的谢江零,问:“老谢,你找什么呢?”
此刻他脸绯红,酒喝多了上脸,又颓又浑浑噩噩的,边抹脸边在兜里摸:“手机,我手机呢?”
吴锦瑟低头扫了眼,从他屁。股底下捡给他:“干嘛呢?”
“打电话。”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拿着就走,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吴锦瑟朝他们打了个手势把桌上的钱接算后,才跟上去。
他们站在几步远的位置,看着谢江零抱着街道上的绿化树稳着自己,然后单手摁着手机,放到耳边。
宋子善小声问:“给周似打电话吧。”
王思阳:“嗯,可能求复合吧。”
-
周似静了几天,晚上睡觉必关手机,晚上八点不到,她坐在床边看着手机,来电显示——谢江零。
她顿了顿,划下接通放在耳边,还没说话对方劈头盖脸问了一句过来:“你为什么跟我分?”
她捏着手机没有话说。
顺其自然的事,她只是顺着一开始的设想好的结束这场关系。
“你过河拆桥啊周似?”他又问。
周似还是没说话。
“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谢江零抱着树,深吸了一口气带动胃,翻腾又难受,“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说。”
周似静了几秒,谢江零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一直都清楚的知道着,不明白各取所需的关系为什么会牵扯上喜欢这个词。
“我没有喜欢你。”她说。
“不喜欢你跟我两年!?玩老子?”像被猛地触怒了情绪一样,他推了一把树,反而把自己怼了出去,撞到铁质围栏上。
痛意从腰际席卷而上,他又哭又笑的,抓着栏杆冷嘲:“老子一直以为你是我的舔狗,没想到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听见舔狗这个词,她又静了好一会儿,回想起对他的种种态度,但她介于那个位置合理的做了一些事,细想起这么说也没错。
“你呢,就喜欢我了吗,从一开始。”周似想了想问。
这句话问出口,谢江零突然静止了,冷嘲的表情随之僵硬。
周似没再听见任何声音,早有预料般的顺着自己回答了:“你没有。”